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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抑


    “等一下。”

    水池里痛苦的咳喘声刚刚停住,高跟鞋踩在青石地砖上的声音渐渐传来。从门外走进来的女人手里夹着一根烟,眯着眼看了看池子中间的贺池和宁奚,叹了口气慢慢走到了边上,将手里的烟按在池壁上熄灭了。

    “宁奚,你先出来,这水太凉了,”她把湿透了的烟蒂扔到一旁,瞥了一眼正在咳嗽的贺池,“他死不了,你先出来。”

    周映东见时机合适,顿时把烟踩灭了,两步就跨进了池子里。他一只手捏着宁奚的手腕,一弯腰就将她扛了起来。

    和宁奚多费口舌只会浪费时间,直接动手就行。宁奚挣扎间被池子里的水呛了一口,没怎么站稳就被周映东扛出了池子,不由得扶着池壁咳了一声。

    “沉大小姐舍得过来了?”周映东把外套脱下来盖到宁奚身上,一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语气悠悠的,目光落到面前的女人身上。

    她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正准备点第二支烟,听到周映东的话不禁皱了皱眉,抬头笑了一下:“我倒不想来,不过不来的话,谁知道你们会发什么疯。”

    沉云青裹了裹身上的大衣,今天的气温低到零下,只有谈策这种疯子才会在这种天气搞这些名堂。她按了一下打火机,拢了拢自己被寒风吹散的头发,慢慢地走到谈策面前:“谈总,别急着动真格的,贺池是独子,你总不能让贺市长绝后吧。”

    她把那个档案袋扔到桌子上,用手挡着风把烟点上,瞥了一眼谈策的神情,随即淡淡笑了一声:“沉琮那个小杂种找到的东西现在原封不动地还给您,谈总,给点面子吧,用这个换贺池,应该很值得吧。”

    谈策低眼看着她扔过来的档案袋,李峤立刻上前拆了开来。他打开档案袋,对着灯光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慎重地将它封好,声音低了下来:“老板,是我们之前在找的东西。”

    谈策淡淡看向她的眼睛,随后坐回到了旁边的椅子上。李峤心领神会,立刻招手示意水池旁边的人将贺池放下来。两个跟着沉云青来的保镖随即跨入水池,将贺池慢慢地扶了出来。长时间泡在冷水里让他几乎站不住,刚刚走出水池就扶着池边跪在了地上。

    周映东把李峤拿来的毛毯包住宁奚的膝盖,起身看向沉云青。她已经转身走了过来,高跟鞋踩在青石地板上的声音十分清脆。

    她先是扫了一眼浑身湿透的贺池,继而又看向一旁的宁奚,想要叹气还是忍住了:“贺池是警察,这点苦不算什么。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家,身体不好,跑那里面去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什么苦命鸳鸯呢,谈策看了不气疯了才怪。”

    她一只手撑起自己的大衣,慢慢蹲下来,挡着外面的光把口袋里的东西塞到宁奚手里,又伸手碰了一下她冰凉的脸颊,压低了声音:“宁奚,你好好保重身体,才能继续查这件事情,嗯?”

    宁奚坐在一旁,微红的眼睛盯着自己的手心,被她握住手以后立刻攥紧了她塞到她手心里的东西,不动声色地抬头看她一眼。

    沉云青与她对视一眼,起身看向周映东:“赶紧把她送回去吧,我那个侄子还惦记着今晚以后来捡现成的呢,蠢货一个。”

    沉云青本准备带着贺池走,没想到他和周映东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了谈策面前。身后的保镖喊了一声,她急忙走过去拉住贺池继续上前的动作。

    手臂上的血水顺着他的袖管向下流,他轻轻挪开沉云青攥住他手腕的手,惨白的脸看向正在倒茶的谈策。

    “你烧掉的卷宗记录的是和宁尚海有关的一个倒卖文物案件,罪犯原本被判了九年,但在判决结果刚刚下达之后离奇死亡,这件事与你有关吧,”他看着谈策那张淡然的脸,又瞥了一眼一旁被烧成灰烬的卷宗,“换句话说,是你做的吧。”

    谈策居高临下,用没受伤的那只手端起了另一个茶杯。他指尖摩挲着茶杯,似乎是觉得他好笑,抬头淡淡瞥了他一眼,声音里反而带上了一些漫不经心的笑意:“对,所以贺队长,你能怎么办呢?”

    “你漠视生命,藐视司法,践踏法律和公理,”贺池攥紧了拳,血水从指缝里往外冒,带着喘息的声音从喉咙里坚定地钻出来,他紧紧盯着眼前的人,几乎是一字一顿,“即便现在法律没法惩罚你,但天理昭彰,你会有报应的。”

    周映东让人把宁奚送上车,赶在贺池说下一句话造成更大的后果之前把他和沉云青送了出去。刚刚还满是人的院子瞬间空旷起来,冷风吹得人发抖。

    他看向一旁的谈策,对方正盯着自己满是M.dGlhToYOT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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