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把橙汁盖子扭松, 递给她, “岁岁, 你照顾一下弟弟, 给他也倒一杯。” 许康是提前嘱咐过她的, 说陈准离开父母来家里住, 心里肯定不舒服,尤其在这么特殊的日子,要许岁有个姐姐样子,多关心多帮助,不准欺负他,别让他觉得寄人篱下。 许岁边倒果汁边抬头瞧他,喜庆的日子,这小孩一张冷脸。 他今天穿一件浅灰色翻领毛衣,左胸口有个刺绣的米奇图案,和她的是同款,除此之外还有大衣,磨毛牛角扣的款式,一白一蓝,也一人一件,都是陈志远提前送过来的。 许岁拿来他的杯子,哄小朋友的语气:“我租了新碟子,你要不要看?” 陈准瞥她,没理。 许岁把盛满橙汁的杯子放回他面前:“放心,这回不是鬼片,《东成西就》你看过没?” “没。” “那一会就看这部吧。” “不看。”有一种童年阴影,叫office有鬼。陈准再也不会相信她。 许岁说:“真不是鬼片,是喜剧。何况上次的鬼片也不吓人,莫文蔚身材多棒,舒淇好性感。” 陈准不认识那些女明星,惧怕之下也没心情关心她们的颜值和身材,现在回想,女主悬脚走路的样子和死时诡异的笑还叫他心有余悸。 郝婉青说:“看什么电影,大过年的,谁家不看春节联欢晚会。” 许岁耸一下肩,朝陈准遗憾地撇撇嘴。 吃过年夜饭,许岁拉着陈准出去看雪。 顺城冬天最冷时不过零下10度,偶尔有雪,盐粒子似的,落地就融化了。 这次暴雪十年难遇,当然要去撒个欢。 走出楼栋口一瞧,天地间融为一体,黑夜里竟有种炫目的感觉。花坛、树木和房屋被白雪覆盖,连路灯灯头也带上了白色帽子。 灯下的光呈现出最温暖的颜色,偶尔有风,灯头的雪便纷纷扬扬飘落。 许岁一脚踏进雪里,竟到了她小腿。 她惊喜:“雪好厚,你试试。” 陈准两手缩在大衣口袋里,踢了踢脚边的雪。 “你想什么呢?”许岁问。 陈准摇头不说。 “不会是想家了吧?” 他这个年纪,认为想家不是男子汉该有的事,承认就太丢脸了:“别瞎说,没有。” 他也踩进雪里。 两人在楼栋前踩雪,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远处偶尔传来炮竹声,却偏偏有种别样的寂静。 陈准心中正偷偷思念父母,衣领里忽然一凉,一个雪团顺后脑勺砸了下来。 他有几秒是懵的,回过头看:“许岁,你是不是有病!” 许岁笑弯了腰。 陈准趁她不备,也捧起花坛的雪,扬了她一嘴。 许岁呸呸两声,团雪反击。 很快,两人把楼前的雪搞得一团糟。胜负心分散了陈准注意力,他暂时忘记离家的失落感,脸上有了笑容,与她打作一团。 不知过多久,郝婉青在阳台喊两人上楼。 虽意犹未尽,也不得不乖乖听话。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去,屋中温暖,身上的雪融化,裤脚和鞋袜都湿透了。 这时电视里正播小品,两人收拾好,坐下来和郝婉青许康一同观看。 许岁家没有守岁的习惯,半夜那顿饺子挪到大年初一早上吃,困了就去睡,每年熬到最后的只有她自己。 十点半的时候,郝婉青和许康相继洗漱回房了,客厅里只剩他们俩。 节目到后面基本是合唱和杂技,实在没意思,征求过陈准意见,许岁放了那部《东成西就》。 陈准的单人床架在客厅角落,关了灯,捧一堆零食,两人并排坐在床上,脚缩在被子里,倚着墙壁,边吃边看。 这部影片是《东邪吸毒》的衍生作品,是剧组全员在闲暇下的即兴之作,却成就了无法超越的经典。 去年cctv6放过这部片子,许岁落了后半段没有看全,前几天和同学去书店,偶然间看到,便租了回来,这次重温,她仍然笑得肚子疼。 陈准只觉得十分无聊,一群人聒噪得很,不如去看两集海贼王。扭过头去,许岁沉浸其中,她脸颊红彤彤,不知是先前被冻的,还是阳台灯笼映衬的。 “这演的什么?你能看懂?” 过了会儿许岁才擦掉笑出的眼泪,转头:“什么?” 陈准重复:“你看得懂?”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