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不那么寒冷。 下午的时候,许岁和郝婉青推着许康去街心公园晒太阳。 以往除了透析日子,许康是不出门的,晒太阳更不知是多久之前的事,但是现在许岁在身边,两人合作搀扶他上下楼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公园中心位置有个两三米高的塔形射灯座,周围一圈长条椅,每到夏天傍晚这里便成为广场舞阿姨们的场地,也就只有这个季节比较冷清。 许岁把父亲推到长椅旁,“您要下来坐坐吗?” 许康摇头:“别折腾了,坐轮椅上挺好的。” 他抬了抬头,寻找太阳的方向,盯得久了些,便被阳光刺的有些流眼泪。 许岁坐在他旁边的长椅上,郝婉青则隔开一人距离,靠着长椅另一边。 许岁挽着父亲手臂:“冷不冷?” “暖和着呢。”许康笑道。 许岁把父亲腿上的毛毯往上拉了拉:“爸爸,我给您变个魔术吧。” 许康转头看女儿:“好。” 许岁朝他摊开手掌:“您看好了啊,我掌心里可什么都没有。” 许康点头。 许岁鼓弄玄虚地低声嘟哝几句,另一手抓了两下空气,投向摊开的掌心:“我要变了哦。” 许康又笑,眼前的女儿依稀还有小时候的模样,那些调皮小表情让他想起淡忘许久的事。 许康说:“可别露馅。” “怎么会,您看好。”说着,许岁迅速握拳,同时翻转手腕,片刻又转回来,再次摊开手掌,里面竟躺着一颗红色糖果。 许康先是一愣,之后蓦地笑开怀。 许岁也开心地晃几下身体,剥开糖衣,把小小的红色糖果送到父亲嘴边:“记得含一含就吐掉哦。” “好。” “甜不甜?” “好甜。” 郝婉青默默看着这对父女,眼眶有些湿润,立即别开头去。 旁边长椅上停一只喜鹊,在啄食不知哪家小孩留下的饼干渣,有行人经过,它便警惕地飞起,落到围墙外面的树枝上。 郝婉青想,也许这次女儿是对的。 这天晚上,许岁等着父母都睡下后才拿着浴巾去洗澡。 看看时间,也不过八点钟,在南岭可能还没下班,或是正和朋友吃晚饭。 她快速冲干净身上的泡沫,来到镜子前擦头发。 抹掉镜面水雾,许岁忽然发现自己锁骨偏下的位置有个红印子,她手指覆上去摸了摸,不疼不痒,凑近去看,忽然明白了是什么。 想起陈准早晨发的消息,刚开始还傻傻以为他说的礼物是什么小辫子,看来应该是这个草莓印。 趁她睡着,不知他都干了些什么。 许岁咬住唇,把湿漉漉的头发捋到另一侧肩膀,歪着头,又盯着那处看了好一会儿。 在浴室磨蹭久了些,许岁轻手轻脚地回房间。 陈准视频这时候打进来,她回手关门,调小声音后接起来。 那边的视角接近地面,最后方是床,旁边有哑铃和滚轮,陈准则面对镜头,双肘撑地,在做平板支撑。 许岁来到书桌前,固定好手机位置,用手指松了松潮湿的头发。 陈准问:“在看书?” 许岁点头:“刚洗过澡,准备看一会儿。” “什么书?” “二建方面的资料,反正在家也空出好多时间,打算明年考来试试。” 陈准道:“上这么多年学,你读书没读够?” 许岁没答,看着屏幕中的那人。他穿一件黑色短袖,应该是比较轻薄贴身的料子,肩膀处被汗浸透,贴着皮肤,大臂曲线刚好撑满袖口。 “你能坚持几分钟?”她问。 陈准气息是有些乱的,身体上细微的颤抖也看得出来。他脸颊的汗顺着下巴低落在地板上,砸开一朵小小水花。 陈准说:“最高纪录四分半。” “现在多久了?” “四分钟。” 许岁慢慢翻了几页书,目光落在窗台边的闹钟上,时间一秒一秒走,在第33秒时,陈准卸下力气。 许岁将视线转回屏幕。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