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于指尖抚摸着冰冷的表盘:“在家吧。” 那个被他抛弃了许久,有着穆心兰的家。 当初从医院离开时,穆于什么也没有带,只身一人地逃离。 关于过去的一切,包括周颂臣送他的东西,都留在了那个家里。 说到这里,他们俩不约而同地静了静,周颂臣没有继续追问,穆于也失了闲聊的心情。 穆于回来北市许久了,他反复做好要见到穆心兰的心理准备。 随着时间过去,他才迟钝地发现自己的准备十分多余,穆心兰好像根本没考虑过要来找他。 当初他威胁穆心兰不许找来,然后休学,做尽一切对方不同意的事,还消失了一整年。 说不定在穆心兰心中,他们的母子情谊早已在穆于激烈反抗的那一刻就已了断。 思及此处,穆于并未觉得十分畅快,倒觉自己彻底变作无根浮萍,而心中那块缺失,大概是永远也无法填上了。人生或许本就该有些缺憾,许多事情并非强求可得。 周颂臣看着穆于沉静思考的脸庞,这人的身影拢在夕阳的微红薄光里,有种叫人抓不住的不安感。 自重逢以来,他跟穆于的所有交集都变得很短暂,总感觉不长久,这份纠缠得来,犹如丝线的维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断掉,让人胆战心惊。 正如一年前的那通电话,周颂臣根本不知那是离别前兆。 “穆于!” 穆于游离的思绪被周颂臣的一声呼唤喊了回来,他迷惑抬眼,捕捉到周颂臣眼中飞速滑过的紧张,他问:“怎么了?” 周颂臣却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一起吃个饭吧。” 穆于想到宿舍还未收拾的床铺,礼貌拒绝。 他离开病房前,周颂臣独自坐在病床上,病房已经变得昏暗,唯独那双眼睛是亮的,盈盈地追随在穆于身上。 穆于替他亮起灯,周颂臣坐在热闹花丛中,许多人的心意里,神情却有点孤寂,很像被抛下了的,孤零零的影子。 穆于回身将病房门缓缓掩上,合起的缝隙,将周颂臣的眸光一同黯了下去。 房门闭上,音乐声却再次响起,是周颂臣重新用起了音箱。那首他设定成闹钟的小提琴曲,在病房里悠然回荡。 穆于站在病房门外定了定神,硬起心肠没有理会。 路过护士站时,穆于瞧见刚才进入病房查看的护士,对方对上他的眼神,仍有些惊慌。 他的脸颊温度顿时上升,匆匆扭头离开。 穆于走了,周颂臣闲着无聊,继续看书。到了饭点,护士就将晚饭送了进来。与之前不同的是,病号餐旁边多了一份很小的甜品。 好似一口奶油小方上缀了颗草莓,若是将它称之为蛋糕,都有点吝啬,顶多是口点心。 住院后再也没碰到过甜品的周颂臣尝了一口,心情总算好了些许。 得到录音的过程堪称顺利,他听从周颂臣的话,佩戴了隐形耳机。在谢青再一次将他叫进办公室时,将所用工具都带上了。 谢青旧话重提,无一例外是希望穆于能配合商务活动。 大概没想到穆于这样难缠,都被冷处理了将近一个月,仍是不慌不忙,好似不在乎是否能参加比赛。 穆于今日倒是没如以往那般打太极,而是单刀直入地问谢青:“谢经理,签约前你答应过我,只要我签约马上就安排我为正式队员参加青秀赛,但是签约以后你就说话不算数了,不是吗?” 谢经理愣了一愣,微笑道:“穆老师这是什么话,我们俱乐部提供给穆老师的签约金和签约条件,绝对算得上很优渥的,我以为穆老师是因为这一点才优先选择我们星路棋途。” 和平时一样,谢青从不正面回答青秀赛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