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两人神色皆是一怔。 “你、你去火墙那边暖暖身吧。”林温温连忙要将手放下,却被顾诚因反手又给紧紧握住。 “你呢,怎么手心这样湿热?”顾诚因语气平淡,似还带着关心。 林温温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解释道:“我在屋里待久了,有些闷热。” “正好,我很冷。”顾诚因一手将她小手紧紧握在掌中,一手将发油搁在妆台上,往里面滴了几滴花露,再将染了花香的发油,抹在林温温手心中。 林温温还当顾诚因是想去火墙那边,所以让她自己抹发油,可手中被填满了发油之后,顾诚因却还未松开她。 “怎么会冷呢,我记得你带了大氅的。”林温温疑惑,顾诚因来去都有马车,青才应会给他备手炉,还有那厚实的大氅,不该冷成这样的。 是啊,他的确不该这样冷的。 可当他看到林二爷腰间的香囊时,心头那好不容易燃起的温软,瞬间便被寒冰浇熄。 那香囊是用青色锦布缝制的,上面绣着银色祥云,那祥云的模样与他腰间荷包上的一模一样,便是不去细看,也知出自同一人之手。 顾诚因怒极反笑。 怪不得她绣得那样着急。 怪不得她要他穿一席墨色衣袍。 怪不得她不让他早些回来。 怪不得系好荷包后,她会主动来亲他。 怪不得她这段时间会乖顺到如此地步。 原来这一切……还是假的。 顾诚因将手用力压在荷包上,任她当时系得再紧,还是被他一把扯进了掌中。 他上前朝林二爷拱手,问他三娘身子如何,随垂眸望着腰间的香囊,又问他这香囊怎地这般精致。 林二爷爱惜地抚着香囊,道:“这是三娘特地绣给我的,这图样看着好看,针法却是复杂着呢,是她娘从小就教给她的。” 心中那最后那一丝侥幸也被彻底熄灭,顾诚因弯了唇角,他的三娘果真是心思细腻,竟险些又被她骗了。 那荷包被他一直攥在掌中,直到回了顾府,他才将手松开,他立在百花园中,看着湖中的望烟楼,那亮光闪烁的屋中,她一定分外焦急。 顾诚因想了许多种方法,可以让她日后更加乖顺,不敢再生出离开的念头。 可到最后,他却垂眸将荷包重新系回了腰间…… 妆台前的林温温,等了许久也未见顾诚因开口,她心神不宁地抬眼又去打量他神色。 镜中的顾诚因,缓缓勾起唇角,神情异常平静,也不知在想什么,他眸中似有某种情绪在不断翻涌,看得林温温后背莫名生出一股寒意。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小声开口试探,“子回,你、你可见到我爹娘了?” “没有。”顾诚因淡淡收回视线,垂眸又摸了发油在她掌中,似要将她整个手掌都沾上发油。 林温温瞬间双眸瞪大,“怎么可能?你……” 意识到情绪有些失控,林温温赶忙闭嘴,缓缓吸了口气,将声音压低,“我的意思是,二姊成婚这样重要的事,我爹娘怎么会不出现呢?” 顾诚因淡道:“我未曾去林府,也未随宁轩去迎亲,只在宁府随了贺礼,待喜宴散去,便回来了。” 盛安这边,女娘这边的长辈,在成婚当日是不会去男方家中的。 林温温不知顾诚因会骗她,且觉得他所说,也符合他平日的做法,顿时便垮了下来,鼻根也涌上一股酸意,让她一开口声音都在发囔,“好歹林府养你这么多年,我二姊唤你一声表兄,你怎么能、怎么能不去……” 顾诚因动作顿住,抬眼朝镜中看去,林温温又是一惊,赶紧闭嘴,只心口处还在不断起伏,明显在强忍情绪。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