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温温哭着朝她走来,将她紧紧抱住,温热的眼泪落在她手背上,这一刻,她才终于相信,这不是梦,是她家温温,真的回来了。 “温温啊——”冯氏痛哭出声。 久别重逢的泪水里尽是喜悦与jsg激动,自然还有对从前的歉意,那迟来的歉意让林温温忍不住再次酸了鼻翼,那一双眼睛早已哭得又红又肿。 冯氏原本还想忍着,最后也实在忍不下去,母女俩就这样说说笑笑,笑笑哭哭,直到得知林温温与林信都尚未用晚膳,冯氏这才一把抹掉眼泪,非要去厨房给林温温做饭。 林信身边的人,一早就得了吩咐,不管是哪个院里的人来问或是传话,皆被拦了去,哪怕是世安院,今日也不得扰了他们一家团聚。 冯氏去了灶房,堂中便只剩下林信和林温温,此刻二人情绪已经渐渐平复,他亦如从前那样,用那温宠的语气,问林温温,“你不必害怕,也不必顾忌,什么都可以和爹爹说,知道吗?” 林温温知道林信是在问什么,她点了点头,一开口却没有说自己的经历,而是反过来问林信,“爹爹怎知我在哪里?” 林信也没有隐瞒,将这两日他遇见的事一一道出。 林温温听完后,整个人忽然愣住,“那荷包……爹爹可还在手边?” 林信扬起袖子,将荷包递到她面前。 林温温慢慢拿起荷包,望着那再也熟悉不过的绣纹,睫羽再次染了湿意。 原来,他没有打算来接她,而是将她送回了家。 他不是说过,除非他死,不然绝不会放手么,他为何要这样? “温温?”见林温温神情恍惚,林信忧心地出声唤她,“出什么事了?” 林温温摇摇头,深吸一口气,将荷包收进袖中,“爹爹,是我的错,是我当初犯了糊涂……” 林温温还是将过错推在自己身上,顾诚因成了那个被迫接受的人,这般说词,她之前对林海也说过,所以再与林信说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令人生疑之处。 “我原本已经后悔,顾表兄也劝我归家,可、可那时候我得知林府已经对外宣称……林家三娘病逝,我以为爹爹和娘亲不要我了……”林温温说到此处,忍不住再次合眼,虽然这番话有真有假,但那时候绝望的情绪却是真实无比的。 林信心疼不已,抬手在她手臂上轻轻拍着,“无妨了,不必再提了,回来便好,回来便好……爹爹日后再也不让我温温委屈了,再也不会了。” 冯氏回来,看了林信一眼,便知他已经问过,她也不再提这些,只招呼林温温吃饭。 这顿饭她吃不下去,只不住地将盘子往林温温面前推,眼睛也一直盯着林温温看,时不时别过脸去,悄悄抹把泪。 入夜,林温温回到自己房中,一切都未曾变过,就好似她只是做了一个冗长又真实的梦,而如今,那个梦已经醒来。 尤其是珍珠还在她身旁,笑着同她讲话,让她更有种恍惚感。 “娘子莫要介怀,小娘子如今养在别庄,她自己的娘亲就在旁边照顾呢,明日二爷会亲自过去一趟,若那小娘子的娘亲愿意,会给他们一笔丰厚的银钱回乡,以后便同咱家没关系了。” “还有翡翠,她明日也会从别庄回来,至于小郎君,奴婢也打探过了,他生母一早就过世了,父亲又找了续弦,怕是不愿再让他回去。” 说到这儿,珍珠压低声凑到她耳旁,“不过,若是娘子不愿意,二爷也会为他重新寻个人家的,总之,一切都还是要问娘子的意思,是李嬷嬷特意让我今日来探一下娘子口风的,娘子现在有什么想法呢?” “他为何要这样?”林温温细眉轻蹙,眼睛盯着一处有些怔神。 “啊?娘子在问谁,李嬷嬷吗?”珍珠有些没听明白。 林温温却是又蹙了蹙眉,“他不是说,除非他死……不然永远也不会放我走么?” 珍珠一脸困惑,直到她跟着林温温的目光看去,见她正望着那红木箱出神,她才恍然大悟。 那是顾诚因从台州出发的前一晚,亲手帮林温温整理的东西,珍珠今日将她搬进房中时,林温温打开看了一眼,那里面全是她和他的东西。 她儿时送给他的木匣,她给他的香料,她给他绣的香囊,她给他打的穗子……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