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畔茅屋。 门口,所有乙字学堂的学子都已经离开,只剩下嵇长浮一人。 此刻的嵇长浮,一身白袍皆为血染,已然凝固的紫黑色,与尚未干涸的鲜红彼此交错、堆叠,望去触目惊心。 他一动不动的站着,原本俊美邪异的面庞,此刻赫然遍布划痕,多处皮开肉绽,深可见骨,七窍都已被剪去,只剩下黑黢黢的窟窿,糊满了紫黑色的血渍,以及一些黏糊糊的、说不清楚是什么的液体。 四肢与躯干上,也满是伤痕累累,时见白骨裸-露。 脚下血潭漂着一块块的血肉,以及舌头、耳朵,还有一只被踩扁后扔进去的眼珠。 尽管形容凄惨,但,昨晚木头人的游戏,他赢了乙字学堂的所有学子! 长夜已过,天光熹微。 嵇长浮仍旧站着,仿佛雕塑,然而其周身衰败的气势,却开始渐渐回升。 他被剜去的眼珠、被拔出的舌头、被割下的耳朵,以及身上各处被切下的肉块全部化作一道血光,融入其体内。 很快,嵇长浮整个身躯,都被笼罩在一片浓郁的血光之中。 血光内传出液体流动的汩汩声,夹杂着什么东西迅速生长的嘈切,很快,血光一闪即逝,露出已然彻底伤势痊愈的嵇长浮。 他缓缓睁开已然恢复的双眼,立刻看向自己的手臂。 只见手臂上写着两行血字,第一行是:“这是一桩‘诡异’,我正在失忆。” 第二行则是:“这些学子触怒天意!” 看到这两行血字之后,嵇长浮神色变了变,尔后又取出一张金地血纹的符箓,以自己的血液激活后,诵读数句,贴到了后颈 水榭。 裴凌眉头紧皱,他昨晚服用了一颗极品悟心通窍丹之后,就一直觉得自己失去了很多记忆。 但苦思冥想了一个晚上,却一点没有记起究竟忘了什么。 “砰砰砰。” 就在此刻,敲门声响起。 裴凌猛然回过神来,起身去开了门。 门外,大雨兀自瓢泼,已经被淋得水哒哒的老夫子,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 裴凌行礼:“山长。” 老夫子哑着嗓子说道:“马上就要开始授课,跟我来。” 裴凌点头道:“好。” 于是,老夫子转过身,朝嵇长浮的住处走去 邈城。 一艘画舫破空而至,缓缓落地。 早已在此等候的窦岱立刻上前,尚未走到画舫面前,就见舱门打开,晏明婳带着一干素真天弟子走了出来。 “晏师姐。”窦岱拱手为礼,“有劳师姐了。” 晏明婳还礼道:“正道五宗,犹如一家,窦师弟不必如此客气。” 略作寒暄,她便说道,“我这些师妹们遭遇魔宗妖女,皆有伤在身,不知城中可方便安置?” 窦岱忙道:“住处早已准备好了,只是仓促中恐怕不够周全,怠慢之处,还请诸位师姐、师妹海涵。”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