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这逆女惹如儿为她生病,现在还敢动手弄伤自己的亲弟弟,真是越来越无状了,不孝不悌! “不要!”崔姨娘伸手一把按住了萧衍着茶几的手,袖口滑下些许,露出她手腕上的烫疤。 她按着萧衍的左手下意识地微微用力,语气更柔和了,软声求情道:“侯爷,燕儿她肯定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一时失手……对,是一时失手。” “他们俩都是我生的,若是姐弟和失,可怎么办。” “都是我的错。” 崔姨娘说的越多,萧衍的脸色就越难看,眉角棱骨凌厉森然。 萧烁:“……” 他一直定定地看着崔姨娘的脸,双眼蕴着深而重的墨色。 不知为什么,姨娘说的这些话,他听着有些刺耳。 这一刻,萧烁觉得自己心中的那幅画上的那道口子似乎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撕扯得更大了…… 萧烁动了动嘴唇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眼角注意到崔姨娘低低地叹了口气,垂下了螓首,唇角在萧衍看不到的角度微微勾起,似是笑,似是讥。 “罢了罢了。”萧衍挥手把刚进屋的婆子又打发了,神情间对萧燕飞的怨气更浓了,冷声道,“如儿,你对这逆女这般疼爱,可她根本一点也不体恤你这一片慈母之心。” “真真是个白眼狼!” 萧衍差点又要拍案,但手被崔姨娘按着,也就没动。 他对着萧烁招了招手:“烁哥儿,过来。” 萧烁就依言过去了。 萧衍抬头看了看萧烁耳际的那道伤口,多少也有些心疼长子,宽慰道:“烁哥儿,爹那里有上好的金疮药,一会儿,爹让人拿过来给你。” 压下心头复杂的心绪,萧烁浅浅一笑,濯濯少年郎秀如春月柳,容颜俊秀,气质清雅。 “爹爹,习武之人哪有不受伤的。” 萧烁随手把牛角弓放在一边,从袖中摸出一方帕子轻轻擦去指腹上的血渍,眸底似也染上了些许血色,控制着自己没再去看崔姨娘。 萧衍发出一阵朗然大笑,眉目舒展,抚掌赞道:“好,很好!” “昨天武师傅又跟我夸你了,说你在弓射、刀剑上都很有天赋,假以时日,一定不同凡响。” “李先生也说你书读得好,都开始读《史记》了。” “这侯府的将来,要靠你。” 萧衍越看这个长子越满意,萧烁长得像崔姨娘,能文能武这点像他,这孩子将来一定可以一飞冲天,在军中有所作为的。 崔姨娘眼睛一亮,纤纤玉指不由在萧衍的手背上柔情款款地摩挲了两下。 “烁哥儿。”萧衍用空闲的另一只手拍了拍萧烁的肩膀,满怀寄望地说道,“这世子理应是你的。” “日后,你要扛起这侯府!” “爹,你在说什么?”萧烁蹙了蹙眉,笑容微敛,理所当然地说道,“世子是三弟的!” “……”萧衍惊愕地挑起剑眉。 “烁哥儿,你别胡说。”崔姨娘瞳孔猛地一缩,脱口而出地斥道。 她的音量不自觉地拔高,引来萧烁带着探究的目光。 崔姨娘心尖一颤,目光游移了一下,赶紧收敛住了神情,细声细气地说道:“烁哥儿,侯府自你祖父起,就风雨飘摇,这些年你父亲撑得很不容易。” “为了侯府,需要有一人扛起侯府的担子,你三弟年纪还小,才六岁而已。” 崔姨娘放软了语调,循循善诱,看着儿子的眼神温柔慈祥,一如往日。 萧烁心中失望,一片冰凉彻骨,面上却分毫不露,将右拳中那方染着血渍的帕子揉成了一团,淡淡道:“我可以帮衬三弟的。” 崔姨娘的右手剧烈地一抖,鬓角甚至隐约暴起了青筋,在她白皙如雪的肌肤上分外清晰。 “……”萧烁有些不想再待下去了。 往日里温馨的屋子,此刻憋闷得难受,让他觉得喘不过气,耳边似乎隐约听到了细微的撕裂声,那幅画快要彻底一分为二了…… “爹,姨娘,儿子还有功课要做,就先回去了。”萧烁作揖告退。 “你去把。”萧衍点了点头,挥挥手,一边给了崔姨娘一个安抚的眼神。 施嬷嬷忙不迭地打帘。 萧烁不急不缓地跨出了宴席间,听到后方传来父亲意味深长的声音:“如儿,放心。” “侯爷。”崔姨娘依恋地依偎在萧衍的肩头,柔声道,“烁哥儿实在是太懂事了,他越是懂事,我看着就越是难受。” 萧衍眉心紧皱,道:“是委屈烁哥儿这孩子了。他二姐真是越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