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从容的气度有点绷不住了,略显急躁地挑开窗帘一角,傲慢地抬起了下巴,冷冷道:“什么叫作萧家要被夺爵?” “什么叫作要拖殷家下水?” “你回去告诉殷婉,她嫁进萧家,就是萧家妇,有儿有女,自当为了夫家周旋。” “殷家本就绝了户,舍些银子为萧家奔波有什么不对?” 萧氏气得牙痒痒,额头浮现一抹阴云。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这本就是理所当然的。 曾婆子面露不耐地反驳道:“咱们姑奶奶家财万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她干嘛自找罪受,回侯府伺候这一大家子,再和侯爷一同落罪。”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啊,就算侯爷要入赘,咱们姑奶奶也不愿意要这么个残废!” 话音未落,她不等萧氏再说什么,就重重地关上了大门,门板差点没拍在侯府那胖婆子的鼻尖上。 萧氏气得肺都要炸了,脸色发紫,指尖攥紧了窗帘一角,沉声道:“再去叩门。” 胖婆子连声应诺,再次抬手叩动了大门上铜狮口中的铜环。 看着大门那边再无动静,萧氏忍着怒意道:“我才算明白了,为什么说到接殷婉回来,母亲和弟弟都不吭声了。” “商贾就是商贾,重利轻情义,不能共患难。” 一身的铜臭味。 萧氏的大丫鬟也不知道该不该应,讷讷问:“夫人,我们要回去吗?” “回府。”萧氏重重地甩下窗帘。 还留着让人看笑话吗? 外头的车夫应了一声,在胡同里调转了马车的方向。 马车在夕阳半落时,回到了侯府。 崔姨娘正候在仪门附近,远远地看见只有一辆马车进府,就心知殷婉没有应,没跟着萧氏一起回来。 很快,萧氏就在大丫鬟的搀扶下,踩着马凳下了车。 “表姐,”崔姨娘迎了上去,柔柔问道,“夫人不肯回来吗?” 适才在殷家大门口被人指着鼻子骂了一通,萧氏的心情实在不好,不言不发地往侯府外院的闲卧阁走去。 崔姨娘压下一肚子的话,只能默默地跟了上去,仿佛一道无声的影子跟在萧氏的身后。 走到闲卧阁外时,远远地就听到了里面传来萧衍撕心裂肺的嘶吼声,就仿佛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在声嘶力竭地呐喊着,让人听了不由悚然一惊。 萧氏心里着急,加快脚步走进了闲卧阁,全然没理会一路上给她请安的下人们。 内室中,萧衍不停地在榻上滚来滚去,额前冷汗涔涔,痛得身体痉挛抽搐着,宛如那濒死的鱼一般张大嘴喘着粗气。 不待萧氏发问,太夫人就哭哭啼啼地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颤声道:“锦瑟,你弟弟的伤腿突然痛得厉害,人也烧得更厉害了。” 萧衍看着比萧氏出门前更糟了,因为发烧昏昏沉沉的,甚至没注意到萧氏回来了,只顾着哀嚎打滚。 萧氏连忙吩咐下人去给萧衍熬止痛的汤药。 然而,汤药入腹后,萧衍的症状却没什么改善,人依然在发烧,右腿也依然作痛,他几乎又喊又嚎了一晚上,连带太夫人也一夜未眠。 直到请了祥云堂的李老大夫来施针,萧衍这才稍稍安宁了下来,闭眼睡去,但没多久,他就又被生生痛醒了。 连着三日,萧衍反复地发烧,如筋骨寸断般的疼痛折磨得他生不如死,状况似乎比来京的路上,更加严重了。 太夫人眼下一片深深的青影,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