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之位。 长狄惧顾非池。 就像他们惧谢无端,所以借着皇帝的手除掉了谢家一样。 他是在利用她。 萧鸾飞向后退了半步,与留吁鹰拉开了距离。 “怕了?”留吁鹰低声一笑,带着几分嘲弄,几分诱惑。 “往前一步,是荣华富贵。” “往后一步,是万丈深渊。” “萧大姑娘,你说呢?” 话语间,他对着萧鸾飞伸出了手,蒲扇般的大掌厚实有力。 他的动作似在说,他可以拉她一把。 萧鸾飞直直地看着他的手,眼珠里的血丝更密集了。 梁氏要把自己许给一个烂赌鬼。 祖母帮不了她,她的亲弟弟弃了她……如今的她深深地陷在了一片无底泥潭中。 要是她不能成为那最尊贵的人,她就会像现在这样被人踩在脚底下,直到死亡的那一刻。 她不想坐以待毙。 她深吸一口气,往前了一步,把手递向了留吁鹰,轻搭在了他的手上。 下一刻,她就感觉自己的手上被对方强塞了一样东西,宽大的袖口挡住了他的动作。 留吁鹰又往前走了半步,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你设法把这东西交给贵国皇帝。” 萧鸾飞感觉手上的东西沉甸甸的,直觉地摇头:“我见不到皇上。” 她根本进不了宫,又怎么见得到皇帝。 留吁鹰轻轻地笑:“不是还有唐越泽吗?” “他对姑娘这般情深意重,姑娘到底该怎么做,不需要本帅再教你了吧?” 萧鸾飞嘴唇微动,胸腔的心脏又开始失控地狂跳,想说,唐越泽恐怕不会愿意的。 似是瞧出了她的心思,留吁鹰那满是虬髯胡的面庞上,笑容渐深:“萧大姑娘,你总得让本帅看看你的价值,不是吗?” “若是姑娘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本帅还不如扶个小娃娃登基。” 留吁鹰低哼了一声,最后这句话似刀子般狠狠地刺了萧鸾飞一刀。 心绪混乱的萧鸾飞还在想着唐越泽,完全没有注意到留吁鹰在不知不觉中占据了主动权——明明一开始是留吁鹰来求合作,到现在,却像是萧鸾飞“求着”留吁鹰。 萧鸾飞眼睫轻颤,轻轻地握住了手上的东西。 留吁鹰一直注意着萧鸾飞脸上那细微的表情变化,扬唇笑了笑,往后退了一步。 他朗然一笑:“本帅等姑娘的好消息。” 留吁鹰轻轻一甩袖,大步流星地走了,巷子里只留下了萧鸾飞一人。 秋风轻轻地拂过巷子边的几棵槐树,自树梢刮落几片半黄半绿的枯叶,在半空中打着转儿。 萧鸾飞僵立原地,没有去看留吁鹰到底给了她什么。 她心知肚明,就连留吁鹰也看得出来,皇帝对顾非池这个嫡长子并非如传言中的那般爱重,甚至是厌弃的。 真相也确是如此! 上一世,顾非池就是人人唾弃的乱臣贼子,他的身世直到她死前都没有揭开。 皇帝绝不会愿意顾非池这个妄图弑父的儿子坐在金銮殿上。 唐泽越不肯争这个位置。 那么,她就替他争! 萧鸾飞咬了咬牙,下了决心,也把手上的东西捏得更紧了。 走出了她所在的巷子,背对着武安侯府,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步履沉稳。 她打算去一趟皇觉寺。 唐越泽这几日正在皇觉寺独自为废妃柳氏守灵。 经过永辉街时,就听到一个男音激动地喊着:“爹,娘,太子殿下刚下令,给北境诸城免赋税三年!” 一个穿着打满补丁的青色短打的青年在萧鸾飞的身边急匆匆地跑过,冲到了一对老夫妇跟前,“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北境去了?” 萧鸾飞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朝那路边正在卖柴火的一家人看去。 老妇一把抓住儿子的胳膊,先是激动,跟着又萎靡了下去,心有余悸地讷讷道:“北狄人还会不会来?” “谢少将军不是已经回北境了吗?”老头两眼灼灼地说道,“有谢少将军在,北狄人有什么好怕的。” 自北境失守后,他们一家子来了京城投奔亲戚,但他们的户籍,他们的祖宅祖坟,他们的亲朋故交都在北境。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