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学着韩尚书的强调说话,说着说着,自己先憋不住地笑出了声。 她一笑,顾非池也跟着忍俊不禁,眼里只有她。 “阿池。”萧燕飞忽地拍了拍顾非池的手,“他在瞪你呢。” “快,瞪回去。” 在萧燕飞的催促下,顾非池这才转过了头,垂眸望去,与下方的铎辰锋四目相对,对方那双蓝色的眼中满是阴戾之色。 燕燕让他瞪,他就瞪,不止瞪,他还慢慢地抬起了右手,将掌心向上,做了一个掌心合拢的动作。 他是在告诉对方,北狄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顾非池笑得肆意张扬。 “顾非池!”铎辰锋咬牙切齿地以景话喊道,脸色更加阴冷沉郁,额角根根青筋暴起。 他迈出一步,想朝城楼上的顾非池冲去,可下一刻,就觉得膝窝一阵剧痛,膝下一软。 后方一个小将狠狠地踢了铎辰锋一脚,直把他踢得重重地跪在了刑台上。 铎辰锋面目狰狞,想起身,但两名官兵将他死死地压在了地上。 顾非池移开了目光,面向萧燕飞时,唇角便噙上了一抹温柔的笑:“怕吗?” 他问的是一会儿的行刑。 “不会。”萧燕飞镇定自若地摇摇头。 连解剖课都上过的医学生无所畏惧。 “时辰到。”下方的监斩官见太子爷没什么别的指示,高声喊了起来,“行刑!” 监斩官用力地朝刑台丢下了斩令牌。 几乎在斩令牌落地的那一瞬,萧燕飞顿然觉得眼前一黑,双眼被顾非池用手轻轻地捂住了。 萧燕飞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眼前依然一片黑。 不带这样的! 女孩眨动的的睫毛挠得顾非池掌心痒痒的。 顾非池见她小脸气鼓鼓的,倾身凑到了她耳边,小声哄着道:“一会儿,我们回外祖父那里,我陪你在那里住几天好不好?” “真的?”萧燕飞一下子被转移了注意力,眉飞色舞地笑了,红唇似花瓣般红润娇嫩。 “真的!”顾非池的声音温柔似春风。 话落之时,刽子手将寒光森森的鬼头刀高举了起来,对着铎辰锋的脖颈干脆地劈下。 鲜血喷出,铎辰锋人头落地,血淋淋的头颅滚了出去,同时,另一名刽子手也将刀子剐在了宁王身上。 宁王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人堵上了嘴。 浓浓的血腥味随着腊月的寒风弥漫在午门广场上。 顾非池也没久留,当即起了身,带着萧燕飞离开了。 他先顺路带着萧燕飞去了一趟皇觉寺,上了香去去晦气,跟着两人就一起回了葫芦胡同的殷家。 这一进正院的门,顾非池就笑道:“外祖父,外祖母,我和燕燕来住对月。” 民间有回门住对月的习俗,只是大婚后,顾非池就匆匆离了京,直到这会儿才补上。 老两口皆是面上一喜,殷太太急切地问道:“你们俩打算住几天?” “三天!”顾非池道。 “好好好。”老爷子殷湛可高兴坏了,一会儿吩咐廖妈妈赶紧去盈福居把殷婉叫回来,一会儿又打发了人去接萧烨,一会儿又使唤人去打扫院落给小两口住。 跟着,他高高兴兴地拉着顾非池去下棋。 “阿池,来,陪我下棋。” 萧燕飞笑道:“外祖父,让他让您十子,您再把他杀得落花流水。” 她光明正大地怂恿着老爷子,又转过头,问顾非池:“对不对?” 她斜睨着他,半是骄纵,半是撒娇。 顾非池毫无原则地应是。 看着这小两口谈笑间毫无拘束,就和以前一样,亲昵无间,坐在轮椅上的殷湛与殷太太互相看了一眼,心放下来一半。 殷湛撩了撩袖子,对着外孙女挤眉弄眼:“燕儿,我们俩打他一个。” “嗯,我们一起。”萧燕飞应得十分爽快。 殷太太眉眼含笑地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三人,心情极好地吩咐小丫鬟去厨房弄些点心来。 屋子里燃着两个银霜炭盆,温暖如春。 萧燕飞带着老爷子又是偷子,又是耍赖,在棋盘上大杀四方。 白子所向披靡,把黑子杀得溃不成军。 一连赢了三局后,殷湛心满意足了,让殷太太去屋里拿了个木匣子过来。 “燕儿,阿池,你们过来看。”殷湛亲手打开了这个约莫三尺长的木匣子,献宝似的笑了,眼尾露出一道道深深的笑纹。 匣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支奇形怪状的黑色管状物。 无论是萧燕飞,还是顾非池,都一眼瞧出了这是何物。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