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忙碌着,认真比对护照上的照片与持有者面部特征,确保没有丝毫遗漏。 虎平涛佩着臂章,在各个窗口与通道之间来回巡视。 刘忠是四队副队长,胖胖的,皮肤很黑。他年龄比虎平涛大一些,看着虎平涛来来回回忙个不停,刘忠笑道:“小虎,你这腿上是不是装了马达啊!大清早就转得跟陀螺似的。” 玩笑话,没有恶意。 虎平涛从临检工作台后面拿出两瓶矿泉水,递了一瓶给刘忠,拧盖盖子,一口气仰脖灌下去半瓶,瞬间感觉好多了,这才放下瓶子,长长呼了口气。 “这天气实在太热了。”望着通道外面密密麻麻的人群和车辆,他感觉很疲惫,也有些疑惑:“今天这事怎么了,平时没这么多人啊!” 刘忠笑道:“过节嘛,很正常。” “过节?”虎平涛一愣:“什么节?” “浴榕节,缅国人的节日。”刘忠抬手指了一下远处的人龙:“两千年以后,嫁过来的缅国女人越来越多。主要是她们那边不安稳,经常闹政变。咱们这边就不一样了,很安全,生活水平也比以前好得多。很多聪明的缅国人都往这边跑,主要是做生意,有钱了干脆在州城买房子安顿下来。” 虎平涛恍然大悟。以前在山里担任“北方治安军”军官的时候,他的确听过“浴榕节”这个名字。但“北方治安军”主要由安南人构成,山里的缅人百姓处于被统治地位,节日什么的也就被忽视。 他认真地问:“照这么说,住在州城的缅国人很多?” 刘忠解释:“具体数字我也不是很清楚,应该还是很多的。他们以前主要做玉石生意,找了我们这边的女人结婚,也就有了永久定居权。以前咱们这边没人过浴榕节,也是近几年才兴起来。” 第一百五七节 酒坛 “小虎你刚来没多久,不知道这些也很正常。我们这边是民族自治州,可以执行一些地方性政策。浴榕节虽然是缅国人的特色节日,但为了进一步开放,扩大影响力,州上从前年开始就有组织性的搞活动。主要是在边境地区组织贸易,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赶街(gai)子。” “还有就是作家节。以前是缅国人的拜神活动,后来演化成敬拜和奖励“像神一样崇高的”大作家们,于是到了一九四四年的时候,被正式确立为作家节。现在也是缅国的民间重要节日之一,只是影响力没有浴榕节这么大。” 虎平涛连连点头:“刘哥,这些人都是来咱们地界上赶街的?” 刘忠道:“大部分是来卖货的。你看那个正在检查的,大口袋里装的全是拖鞋,很漂亮不是吗?呵呵,其实根本不是缅国货,而是从安南那边批发过来,中间倒了一次手,然后带过来,转卖到咱们这边。” “他这样做,交税吗?”虎平涛问。 “当然要交。”刘忠指着一个挤在远处队伍里的老妇:“那个婆娘经常过来,卖香皂花。以前缅国没这东西,都是从暹罗弄来的。这些年一些缅国人也开起了肥皂花厂子,只是工艺水平没有暹罗人那么好。” “喏,那个男人专门做根雕生意。我九六年的时候就见过他,那时候还没有边检站,只有一道边检哨卡。根雕是大生意,那时候他用车拉着根雕过来卖,听说赚了很多钱。后来好像是得罪了缅国军队里的什么人,整个家业都毁了,老婆被抓走,两个孩子也当场被杀,真正是家破人亡啊……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根雕是没法做了,只能每次带点檀香木珠和杂料玉石手链之类的货,勉强糊口。” “还有那女的,打着招牌说是专卖印度纱丽,其实她的货绝大部分是筒裙。当然也不能算是挂羊头卖狗肉,顶多是打擦边球。毕竟有些人就是拿着纱丽单筒裙穿。前年我带队在小勐遮集市上还见过她跟客人起纠纷。明明是筒裙,她非说是改良版的纱丽……你说这事闹的,连市场管理处的人都觉得没法调解,只能教育一下,不了了之。” 虎平涛微微皱起眉头:“刘哥,照你这么说,这些入境的商贩,卖的大多是假货?” “这个得看你自己怎么想了。”刘忠道:“要说假,其实也不假。毕竟大部分货物都是在国外生产。拖鞋、手链、串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