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乐皱起眉头:“说起来,南城派出所那边怎么这样啊?如果他们早点儿对陈铭采取措施,就没有后面这些破事儿了。” “采取措施?”虎平涛冷笑了一下:“那你告诉我,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措施?” 邢乐被问住了,懵了几秒钟,下意识地回答:“头儿你之前不是说过,陈铭的行为属于扰乱社会治安吗?” 虎平涛道:“我是这么说过,可即便是这样,也不能因此把陈铭抓起来。” 邢乐眉头皱得更深了:“我觉得刘香说的广场舞那事儿还挺有道理。如果每次出警只是劝说,矛盾日积月累,到最后……” 虎平涛叹了口气,将其打断:“这种事情得看人!” “我是当过派出所长的,具体问题得分情况。有些时候,想要抓人……真的很难。” 邢乐对此无法理解:“陈铭多次跑到刘香的彩票店里捣乱,难道这样的事实还不够清楚吗?” 虎平涛道:“你这话,一听就是没在基层当过差的。其实刘香之前用广场舞那事儿打比方,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就说噪音扰民吧!这属于民事纠纷,但双方都有各自的利益诉求。首先,无论跳广场舞还是被附近受影响的居民,两边都没有犯法……” 邢乐很不高兴地顶了一句:“谁说没有?跳广场舞的音箱开那么大,已经超过《治安管理处罚法》的分贝上限了。” 虎平涛耐心地解释:“问题是这个噪音分贝谁来测量?谁来证明?基层派出所有这种设备吗?就算居民自发购买测量设备,得到的数据能作为证据吗?” “刘香之前还说过,好人听劝,坏人就听不进去。虽说这话有些偏颇,可道理上是没错的。” “基层派出所人就那么多,很多事情处理起来不可能非黑即白。就说广场舞这个群体,人员成分很杂,而且人上了年纪做起事情就肆无忌惮。你跟他说道理,他反过来喷你。可不管怎么样,作为执法者与社会治安的稳定力量,我们只能劝说。” “能够头口解决的民事纠纷,就尽可能调解。一旦上升到抓人的程度,那性质就变了。这是影响到一家人,甚至后代的重要问题。如果因为跳广场舞把人弄进去,哪怕是行政拘留,也会影响到孩子。” “那样一来,打击面就太大了。细数下来,那就是一个庞大的群体。如果以此为依据,扩大相关范围,那每天大大小小的纠纷多了去了,直接抓人,别说是监狱了,看守所早就人满为患。” “同样的道理,咱们回到刘香和陈铭这事儿。他们之间的矛盾是公开的,陈铭也多次跑到彩票店惹是生非。可问题是陈铭的行为没有对刘香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也没有构成财产损失……” “怎么没有?”邢乐再次打断他的话:“刘香不是说了嘛,陈铭有一次叫号中奖,刘香被迫赔了一百多块钱。” 虎平涛摇摇头:“问题是那次刘香没有报警。他之前打电话报警,派出所的人去了,只是劝说,没有对陈铭采取行动。所以后来刘香也就失去了兴趣。这的确是南城所的工作问题,但刘香自己也没有认识到问题根源所在。如果他当时选择报警,处理结果绝对跟前几次不一样。” 邢乐叹了口气:“这都是马后炮了。现在陈铭死了,刘香肯定得坐牢。” “他这个属于故意杀人了。”虎平涛认真地说:“我们尽可能的帮帮刘香,他可以被轻判的。” “陈铭对桉子的发生具有重大过错,刘香长期被他欺负,这是重要原因。而且桉发当天陈铭无理取闹,刘香杀人属于一时情绪失控,也就是激情法嘴,所以主观上恶因不大。” “再者,刘香有自首情节。他杀了人没跑,一直呆在桉发现场,还及时拨打了一二零急救电话,可以认定对陈铭实施了救助行为。刘香为人老实,这次属于触犯,也是偶犯,他平时表现良好,诚信经营,为人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