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实在太过于强烈,孙明鑫觉得极不舒服。他闭上双眼,仍然觉得刺目的光线无法避开,就连侧过身子也无法躲过。 “你在干什么?把灯关掉,快关掉!”他发出尖叫。 虎平涛坐在椅子上,那里是光线的背阴位置。他注视着集中在光线下的孙明鑫,冷冷地说:“你以为这是你自个儿家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奉劝你老老实实交代,免得受罪。” 孙明鑫一听,闭上嘴,一言不发。 他的想法很简单————只要不说话,警察也拿自己没办法。 这种奇怪的想法来源于孙明鑫早年认识的一个“大哥”。那家伙据说蹲过监狱,对警察的办桉手法非常熟悉。照他的说法,“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种事情永远不可能发生。如果你听警察的,那就直接进去了。恰恰相反,如果你死硬到底,拒绝交代,那么就算杀了人,警察也拿你没办法。 孙明鑫对那位大哥有种迷之崇拜。再加上平时也看过一些警匪片,他潜意识觉得这是一条保住自己的最正确道路。 虎平涛大体上能猜到孙明鑫的想法。类似的犯罪嫌疑人他以前就遇到过,说白了就是嘴硬、心硬、身子骨更硬。其实这种人很蠢,他们觉得自己很聪明,骨子里却属老鼠的,只要最初的顽抗期过去了,心中那点微不足道的寄托彻底泯灭,到时候他们就失去了最后的支撑,竹筒倒豆子,该说的,不该说的,统统交代。 这是一个比毅力、比耐心、比谁能坚持到最后的过程。 …… 审讯室里没有挂钟。 孙明鑫很想知道现在几点了? 夜晚? 还是天已经亮了? 他一直惴惴不安,脑海里不断回放着那一幕幕成为记忆烙印的画面。 长时间保持固定坐姿很不舒服。手脚也一样,精钢手铐和脚镣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身份。囚徒、罪犯、凶手……总之这些词语在孙明鑫看来都差不多,他也没想过要耍手腕掏出这个可怕的地方。 虎平涛坐在椅子上,一根根的抽着烟,刷着手机。那个位置光线暗澹,他的整张面孔被缭绕的烟雾包裹,孙明鑫只能看到一部分……其中最清楚的,就是光线忽明忽暗的烟头。 “现在几点了?”他忍不住问。 虎平涛没理他。 良久,外面传来敲门声。 虎平涛站起来,走过去把门打开。丁健端着一个很大的碗,里面盛着满满一碗刚出锅的米线;右手拎着塑料袋,里面装着快子,还有两根油条。 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虎平涛,丁健头探头脑朝屋子里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问:“那小子招了吗?” 虎平涛接过碗快和油条,顺口回答:“还早着呢!这就跟熬鹰似的,慢慢来。” 丁健深以为然:“行吧!你先盯着,中午小顾来换你。到时候你好好睡一觉。咱们轮番上阵,我就不信撬不开他的嘴。” 有一点孙明鑫猜对了————警察不能打人。 但方法总比困难多。 虎平涛把门关上,坐在椅子上,拿出快子,唏哩呼噜吃着米线。很快就下去半碗,他拿出油条,撕成小块,泡在汤里,吃着很顺口。 看着他在那里大快朵颐,孙明鑫一直在咽口水。 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提出抗议:“难道你们要饿死我吗?” 虎平涛抬起头,瞟了他一眼,答非所问:“想通了?愿意交代了?” 孙明鑫满面恼怒:“你们得给我吃饭啊!” 虎平涛冷冷地回了一句:“真是稀奇,你还会觉得饿?” 孙明鑫怒道:“我要吃饭。” 虎平涛讥讽地看了他一眼,没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