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心愿已了之时,小女子自然不会有心结。” 僧人抬眸看了她一眼,默念了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因果轮回罢了”,说罢便摇摇头,转身离开。 那给她们介绍的年轻和尚见到这一幕,却一路小跑了过来,激动地看着那个离去的身影,喃喃道:“玄空师叔?师叔不是云游去了吗?” 他又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这才看向一旁站着的秦姝意,“施主请跟小僧来,客房在这儿!” 秦姝意敛下眸中的失意,小步跟上年轻僧人。 后院依山而建,草木繁盛,潺潺的溪流穿山而过,风吹山林带出瑟瑟之声,竹林清幽,倒是极好的悟道之地。 只是卢月凝的客房偏偏在西厢房的角落里,与其他人的房间都隔了一段距离,落在秦姝意眼中,便有了几分欲盖弥彰的意味。 秦姝意不便参与御史府安排的法事,提前说好晚饭后要来卢月凝房中找她下棋,也回房休息。 —— 青石路的尽头,不起眼的禅房中燃着沉木香,竹桌上放着一个紫檀木牌,奇怪的是木牌上并未署名。 先前离开大殿的裴景琛正跪在蒲团上,收敛了人前的玩世不恭,长睫低垂,薄唇紧抿,姿态十分恭谨。 磕了三个头,他才缓缓地站起身,向在竹榻上打坐的玄空作了个揖,“大师供奉家母排位多年,裴某无以为谢。” 僧人睁开眼,淡淡道:“国公和夫人对贫僧有再造之恩,这是贫僧分内之事,世子言重了。” 裴景琛拿起桌上的折扇,敲着单薄的手心,恍若无意地问道:“大师回寺却瞒着僧人,可方才又匆匆出门见了秦家小姐。难道,她与佛祖有机缘?” 玄空并未答话,摇摇头,“无所来处的虚渺之事,世子无需顾虑。” 裴景琛轻笑着嗯了一声,似乎并不在意,又听到玄空无奈的提醒。 “一切未见定论,世子还是莫要强求的好,因果轮回,世子欠下的恩债早已还清,又何必为难自己?” 那双停留在竹门上的手顿了顿,却还是坚定地推开了那扇门,“是,裴某谨记。” 清冽的尾音夹杂笑意,青年的眼中却是数九寒冰的落寞,摇着折扇的身影渐渐走远,步伐却有些急,全不似往日从容。 他回京尚未还多年前的一桩恩情,怎么能算一身轻松呢?玄空是得道高僧,窥见天机不足为奇,对他的规劝自然不是空穴来风。 理智告诉他,应该抽离自己的情感,更应远离轻易便能牵动自己情绪的人,但心里却满是少女手抚古柏时悲戚的眼神,和她孤决的性情。 那样单薄,孑然一身,彷佛下一秒便要随风而散,片片碎裂成透明的星屑。 —— 夕阳落山,后院客房已经映出影影绰绰的烛光,两个少女正对坐弈棋。 秦姝意看着对面坐着的少女,带着清浅的笑意,落下白子,“凝姐姐,你输了。” 卢月凝蹙眉看了看棋局,恍然大悟,莞尔一笑,“好一招声东击西,倒叫我后院失了火。” 秦姝意赢了棋,面上却没有任何骄矜之色,反而凝重地看着卢月凝。 “姐姐棋风稳健,是正统的君子之道,却不知这世上多的是居心叵测的小人手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诚然是兵法的上上策,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也不可无。” 第一才女的名头不是世人两句吹嘘追捧,卢月凝自然明白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