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些成箱的珍宝全部都安然无?恙地放在船舱里?,为首的紫衣内侍才弓着腰靠近站在一边的青年, 讨好道?:“世子,都放好了, 连边角都不曾破损, 您要不去瞧瞧?” 裴景琛挑了挑眉,瞥了船舱一眼?, 从袖中掏出早准备好的一锭银,扔到他怀里?。 “郭内监办事,哪里?还用得?着裴某担心?” 银子还闪着雪白的光, 那姓郭的内侍接了,眼?中直亮光,一时间语无?伦次, “哎呦, 小人不过干了这点子顺手的活计, 世子真是折煞奴才了!” 话?虽然这么说,手还是诚实地把那锭银子塞进了衣袖里?, 突然想到马车里?的世子妃刚才说的话?, 他脸上又露出一番为难的神色, 嘴唇嗫嚅。 “世子, 世子妃她托小人跟您带句话?, 道?是现?在身?子实在难受, 下不得?车,嘱托您一帆风顺。” 说完后他自知心虚地垂下了头, 认命般的伸了伸头。 左右话?已经传到了,这裴世子实在心中有气?, 依着方才那着急上火的模样,想必也会扇他两掌出出心中的恶气?。 无?妨,既拿了银子,就?算挨顿打也值了。 一阵风掠过,郭内监眨了眨眼?,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 想象中的巴掌却?没有落下来,他扭头去看?,却?见束着高马尾的青年毫不犹豫地朝着停马车的方向走去。 “世子!”内侍喊了一声,青年却?未曾停下脚步。 “您有话?好好说,莫冲着世子妃发火啊!这,这!世子妃实在是身?子不适的紧,才呆在......” 待郭内监走到近了些,才发现?青年面色沉静,丝毫没有要发怒的前兆。 反而是待在马车侧边,语调轻柔地问:“夫人可是还不舒服么?唉,都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夫人。回府后,你只管好好调养身?子,万事不要操心。” 片刻后,马车里?才传来一声沙哑的“好。” 真是冷漠的紧,郭内监听的一脸茫然。 如此?看?来这位世子妃对世子分明不上心,眼?下还当着他们这些宫人,尚且如此?敷衍了事,在国?公府里?,不知道?又要摆什么谱。 这位世子妃,也太无?情了些,在场的内侍们心中俱是如此?想法,可是青年接下来的话?又打断了他们的思绪。 裴景琛道?:“我夫人身?体不适,便?先行回府了,恐不能与诸位同行,你们也早些回宫复命吧。” 郭内监本想再?说两句送世子妃回府的客套话?,现?在却?被他的话?堵了个正着,又被这青年凌厉倨傲的眼?风一扫,也不敢再?胡乱开口,只好拱手应是。 待这群内侍和恒国?公府的马车都离开后,秦姝意才从一边藏身?的木架后走了出来。 裴景琛见到她,立马迎了上去,含笑道?:“夫人这招金蝉脱壳之计,真是用的妙极了!” 他眼?神里?的欣赏毫不遮掩,明晃晃地几乎要溢出来,秦姝意被他这样直白的目光看?着,脸上也有些不由自主地发热。 好在裴景琛看?出她的羞涩,并没有再?多说,谨慎地望了一圈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才放心地带她上了船。 —— 临安到扬州,一路顺风,水路畅达,至此?也不过一天半路程,但因着秦姝意未曾走过水路,故而初初坐船,还是难免头昏脑胀。 裴景琛见她唇无?血色、面色苍白,不免心疼,多次下令,让船夫慢些、再?慢些。 可是还是拗不过强撑着面色不虞的秦姝意,好说歹说,二人交涉一番,这才用了两天半的时间赶到扬州。 待下了船,裴景琛也并未按照原计划先去拜访太守府,而是带着病仄仄的秦姝意回到了客栈。 客栈地方不大?,胜在布置清雅简朴,此?时没多少客人,二人刚进来,方脸阔额的客栈老?板便?笑眯眯地迎了上来。 但见这衣着光鲜的公子哥怀里?还搂着一个穿着粗布灰袍的小厮,他也是一愣,但还是殷勤地问道?:“公子是要......” “住店,一间房。”还没等他说完,青年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的话?,眼?睛从头到尾始终都粘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