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子再次醒来时已经日头高照。 她一觉睡到了中午,果然是大雨令她睡得格外安稳吗。 “德子小姐——饭给您放桌上了。”护工敲着门:“电箱我已经找人修好了,我现在和婆婆去一下医院。” 德子揉了揉额角,动作有些迟缓:“阿婆怎么了吗?” “呃……怎么说呢,好像家里的佛龛塌了,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潮。”她嘀嘀咕咕地说道,“婆婆一早起来就大吼大叫的,我感觉也浑身提不起力气,干脆一起去找下尾崎院长。” 德子疲惫地应了下来。 起来时,身上穿着睡衣,浑身干爽,但她总觉得身上有一种奇怪的粘腻。 昨晚学累了就上床睡觉了吗?她记不清了。 脑袋晕乎乎的,四肢也发软,提不起力气。 少女走到浴室洗漱,被镜中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难道是睡了太久?” 她疑惑地走到客厅。 护工在门厅,正牵着智子婆婆换鞋,她看着面色也不太好。 阿婆的目光空洞得仿佛连灵魂都被吸空,然而她的身体却异常活跃,手足无休地扭动,口中发出低沉、连绵不绝的咒骂。 “苏醒了、苏醒了……!”老妇的声音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怨气,目眦欲裂,“大地在呼唤……大地在呼唤它的孩子回归……!必须要将生命还给大地呀!” 护工烦躁道:“别说了婆婆,快穿鞋。” 广泽智子身躯佝偻,晃晃悠悠地,那对浑浊的眼珠一转,死死盯住了靠在一边的少女。 “邪祟上身……邪祟上身!”她的声音尖锐地穿透了清晨的寂静,恍如从地狱深处的哀嚎,“你这罪孽深重的孩子!血手、妖女!” 德子慌张地退后一步,一阵凄风卷过,门前的风铃叮叮当当。 “灾祸来临,这片土地已被诅咒了……” 二人离开。 德子在客厅用过早餐,打算去看看护工口中坍塌的佛龛。 拐到一层最深处、角落里的房间,向来紧闭的推门大大敞开着。 桌案上又枞木制成的佛龛东倒西歪,像是做工不良似的四分五裂。小小的地藏菩萨身像滚落在地,头和身子断成两截。 佛像前进贡的净水也被佛像带到地上,撒了一地。唯有那一柄白烛还好好立着,只烧了半截,火舌早已熄灭。 被红绳紧缚的木人无影无踪。 突然一阵尖锐的痛意自太阳穴扩散,德子紧紧捂着额角,冷汗留了下来。 大雨,噼里啪啦的大雨。 黑影,打开门窗……? 是什么来着? 一片沟壑分明的蜜色肌肤在眼前闪过。 回东京去。 有什么低声说道。 对了!她要回东京才行呀。 德子摇摇晃晃地回到房间,将随身物品放进行李箱。 暑期补习已经结束了,村里又不安全,她已经没有理由留在这里了吧? ... “木人、木人……要烧死木人才行呀!” 面对着一旁手舞足蹈,双目无神的广德智子,尾崎敏夫捏着眉头,叹了一口气。 昨天,他和静信同沟边町里出张所的石田先生见面,再次核查了这个月来村里死亡的人数。 足足十人。 其中不少都是在临近的沟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