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漆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看着就惹人怜爱。 她嘴里塞满了零食,腮帮子鼓鼓的,还伸出鸡爪子似的清瘦小手抓了一块花生糖就往嘴里塞。 生产队的社员们都说她是傻子,每次她多吃一口饭,二叔二婶总骂她脑子不好还吃白饭,平日里经常不给她饭吃,到今天,她已经两天没吃饭了,恨不得现在就把肚子填满。 坐在她旁边那个三十出头的女人面露心疼,从口袋掏出手帕来,给她擦掉嘴角的零食碎屑。 “慢点吃,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 说完,还给她倒了杯水。 “喝点水,小心别噎着了,要是喜欢,下次舅舅舅妈再给你买。” 陆娟说完,看向坐在对面的丈夫。 “家安,真的没办法把眠眠带在身边?” 男人深深叹了口气。 “怎么带?我们成分不好,被下放到喜雨村又不是去享福的,我们日子苦,还要三天两头去接受思想教育,生产队里谁见了我们都能踩一脚吐一口唾沫,眠眠跟着我们,那不是去吃苦头的。” 陆娟闻言,眼里有一丝晶莹在打转。 月眠抓起一块云片糕,给陆娟递了过去。 “舅妈,吃。” 她知道舅舅舅妈对自己好。 她本来是喜风村一只小猫咪,平时晒晒太阳捉捉老鼠,倒也过得很自在,那天和村里的狗打架,被咬死了,醒来就变成了同村一个刚出生的人类婴儿。 她的爸爸叫月长海,妈妈叫王盈君。 她四岁的时候,爸爸妈妈突然抱着她说了很久的对不起,说他们要去为祖国做贡献,要把青春献给国家。 之后他们就离开喜风村了,临走前把她托付给她二叔家照顾,这一去就是十五年,从来没回来过,也没有个音信,生产队的人都说他们人已经没了。 这十五年,她在二叔家,经常吃不饱饭,还要干很多活,只有舅舅舅妈来看她的时候,才能吃饱肚子。 只是舅舅舅妈不能经常来看她,记得上次见到舅舅舅妈,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舅舅舅妈是“黑·五类”,每次出门都得打申请,做保证,等批准,能来看她一次不容易,就更珍惜和舅舅舅妈待在一起的时光。 陆娟看到月眠递过来的云片糕,眼眶的泪水终于是兜不住了,哗啦啦往下流。 “眠眠,你吃,舅妈不爱吃。” “舅妈,别哭。”月眠嘴里塞满了食物,说话含含糊糊的。 王家安也拿出手帕帮陆娟擦。 “好不容易能来看眠眠一次,你别在孩子跟前哭,多不好看,也让孩子糟心。” “嗯。”陆娟努力把眼泪憋回去,“眠眠,对不起,都怪舅舅舅妈没本事,不能把你带在身边照顾。” 陆眠摇摇头。 “舅舅舅妈对我好,不要说对不起,舅妈最好了,舅妈别哭。” “好,好,舅妈不哭,就知道眠眠孝顺。” 王家安重重叹了口气。 “眠眠十九了,也到了该找婆家的年纪,总不能一直住在她二叔家,要真能找到个好婆家,那也是好的。” “找婆家?你还敢说,你忘了我们这次是因为什么来的,眠眠把她相亲对象打了。咱都知道她从小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