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仪卫为了将功绩做大,故意将成国公府整个拖下水。 他定定神,抬起头,作出一幅恳切的表情:“皇上信任厚爱,臣不胜感激!” 桓悦颔首,他的声音冷静而平淡,从高处遥遥传来。 “那就最好不过了,也望朱卿不要辜负朕的厚望。” 这句话说的意味深长,成国公一怔,只听桓悦淡淡道:“朱卿若无事,就告退吧。” 成国公只好叩首告退,心里反复琢磨着皇帝那句话。回府之后立刻召来幕僚,要他们揣摩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否对成国公府有不满之意。 幕僚们面面相觑,商议半晌,最后年纪最长的一个幕僚道:“国公爷,皇上若要发难,最后这句话就是多余了。” “怎么说?”成国公立刻问。 幕僚道:“皇上先说‘待案情水落石出,一切自有公论’,是指七少爷的案子要由鸾仪卫查出结果才能作数。” 成国公点头:“所以我这心里才惴惴不安,说实话,朱霖这小畜生到底干了什么,我也不是十分清楚,要是查出来真和南边有关,难道要因他一个人连累全府吗?” 朱霖到底是成国公的侄子,人又已经死了,幕僚们也不好就此多说,只好假装没听见,接着道:“国公爷放宽心——皇上不是又说了吗,‘望国公爷不要辜负皇上的厚望’,若皇上真打算公正处置,这件事其实就由不得国公爷了,只能等着鸾仪卫查出结果来,皇上又何必多说这一句呢?” 成国公若有所思:“你是说……” 幕僚低声道:“国公爷,这件事的关键,不是七少爷和南边有没有关系,而是皇上的态度——查案的是鸾仪卫,鸾仪卫一向是看皇上的态度办事的,在下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算七少爷真胆大包天和南边有了牵连,皇上难道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真下狠手处置国公爷吗?” “那必然不行!”成国公冷哼一声,“我成国公府自开国时起就是举足轻重的勋臣,成国公的名号是世代带兵打出来的,因朱霖一人而祸及成国公府,皇上难道不怕大晋勋贵寒了心吗?没有勋臣,难道让那群只会耍嘴皮子的文官带兵上阵……” 他话音突然一滞——文官中还真不是没有能带兵的人,譬如兵部尚书柳恪行,就曾经提督北关军务,自先帝时起,兵部、内阁、都察院的文官,都有被委派出去提督军务的先例。虽然带兵打仗的本事不见得多么出众,至少熟谙军务,不是纸上谈兵。 幕僚们吃的是成国公府的饭,当然不会不给成国公面子,再次一同假装没有听到成国公后半段话,只道:“国公爷此言有理,所以说,皇上必不可能真的因七少爷牵连整座国公府,但即使不牵连国公府,七少爷也是朱氏子弟,国公爷必然要担些责任——至于担的责任是多还是少,就要看国公爷自己了——皇上的厚望,是看国公爷能拿出什么代价来呢!” “代价?”成国公眉头紧锁。 “成国公府世代勋贵,家中豪富,捐出几百万两充入国库,应该不困难吧。” 桓悦翻了翻户部尚书王老大人哭穷的奏折,禁不住深深叹了口气:“户部怎么永远都在哭穷呢?” 桓悦把王知的奏折放到一边,翻开下一本奏折,顿时大倒胃口:“怎么又在哭穷!” 他目光下移,突然嗯了一声:“喻和,朕记得长兴侯回京述职已有几日了吧。” 喻和躬身立在一旁,他知道这个时候皇帝不需要他的答复。 “去传长兴侯进宫。”桓悦把长兴侯宁斐的奏折放到一旁,吩咐道。 . 与此同时,宁斐正在陪着宁舒和鸾仪卫派来的人见面。 “宁小姐。”鸾仪卫公事公办地提笔,“现在还有几个和案件相关的问题要问一问你——不必慌张,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宁舒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兄长,鼓起勇气道:“你们问吧。” 鸾仪卫显然是卖了宁斐一个面子,也没让宁斐出去,直接问道:“你和章女官一同离开席间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离席?”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