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怀里的兔子安静乖巧,柔顺的长耳朵在她臂弯外晃来晃去,宛如两绺黑亮的长发。 在云乘月离开后,三房夫妇也着人去了县衙,去报案。 云府的这个早上变得热闹不少。 花园里,一名靛青色长袍、白发干净整洁的老人,抬头看了一眼人来人往的小径。他手里有一把小巧锋利的剪子,稳稳地悬在一盆金色的菊花上。 咔嚓—— 剪刀合拢。 一朵开得正好的菊花颤了颤,颓然落在地上。 老人看着那花,慢悠悠地摇了摇头。 “开得好啊。”他仿佛自言自语,“只可惜朝向不对。” “朝向不对,越好越错。” 不如不要。 “父亲,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云大夫人笑着走来,身边跟着几名家丁, 怀里都抱着奇花异草。 “您要的这几株灵草,可算找到了。” 老人抬起眼皮瞄一眼,慈眉善目地笑起来:“还是老大媳妇孝顺我。” …… 云乘月离开三房,又往云府外走去。 她打算去街上吃一碗本地特色的面当早餐,听一听市井人家的八卦,再搭车去星祠看看祭祀碑。 “小薛,你吃什么?”她低头问怀里的兔子。 她的影子投在地面,不起眼地晃了晃。 云乘月对着兔子,一本正经地说:“哦我忘了,你吃草。毕竟你只是一只兔子啊,小薛。” 她的影子倏然回归安静,仿佛真的只是平平无奇的影子。 “我有事。” 缥缈的声音似乎变得更阴冷,才在她耳边一触,就已经远去。云乘月抬起头,看见黑雾消失在天空的蔚蓝里,不知道去了哪儿。 滴—— 这时候,她的通讯玉简响了。 云乘月拿起来,研究了一下怎么开,才正确开启对方发来的信息。 是卢大人。他说的是:【这几日有事,我须出城一趟。】 通讯玉简是通过灵力来书写、传达文字的。云乘月津津有味地试了试,正想回“好”,又删掉,重新写:【卢大人,您知道什么书文之影会导致人的生机流失、昏迷不醒吗?】 卢大人的消息回得很快:【你也遇到了?你现在修为尚低,尽量别插手,有麻烦可以使用虞寄风给的身份牌,那也算个宝物。】 【这是死灵一类邪物的手段。如果你身边有人遇到,你想救他们,可以使用生机书文试一试,不过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卢大人一口气回了一大串内容。 死灵……生机书文又能克制?云乘月回了个“您也保重”后,收起玉简。 她莫名想起了薛无晦。 她不觉得这件事和他有关,时间算起来太紧了,他之前连面都不能露。 但她总有种莫名的担忧,尤其他这两天还总是不在,昨夜又带着一股异样的气息。 云乘月沉默地走着,沉默地想着。 今晚问清楚吧。她下定决心。 她举起兔子,让兔子和天上的太阳重合。毛茸茸的垂耳兔冷冷地睨着她,有威严极了。 “不太好养。”云乘月拽了一下兔子的耳朵,“但是,还得养。” 抱起兔子,云乘月坐上阿杏姑娘的马车,又来到了浣花星祠。一接近星祠,她体内的神秘书文又开始激动,迫不及待想去往祭祀碑前。 星祠门口向来清净,今天却站着一列衣着精细的人,有男有女,看着像哪个大户人家的下人。他们撑开一把华丽的大伞,伞下停着一乘轿子,显然在等里面的谁。 云乘月悄无声息经过他们身边。她能感到无数静静的、幽幽的注视汇聚过来。她没理他们,和守门的蓝衣人打了个招呼,便跨进了星祠。 星祠中依旧安静,到了最后一进有祭祀碑、有岁星之眼的院落。 之前空无一人的院落,这时却多了一个姑娘。 姑娘穿一身素净雪白的衣裙,长发简单地盘起来,背影纤弱。她正跪在那刻了“岁星之眼”四个大字的条碑前,跪得笔直,手里举着几枝白芷、兰草。 条碑前还点了几根香。有些像草木,又有一点檀香;清净的香味飘散在院子里,令人心神安宁。 姑娘举着花草,郑重拜了九拜,接着她站起来,将手里的花草扔进了井中,又再深深一礼。 做完了这一切,她方才回过头。看见云乘月时,她吃了一惊,发出讶声:“你是……?” 她看着云乘月,又看着她的兔子,露出困惑的表情。 姑娘看着不过十几岁,却脸色苍白、嘴唇发青,风吹就倒的病恹恹模样——令云乘月想起了此前“病”重的徐小姐。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