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圆了眼:“咦,那是何家车行的车?他们什么时候来浣花城开店了?这可不行,我得告诉姑姑!” 何…… 云乘月探身看着,忽然想起一件事:“大夫人娘家好像就姓何。” “嗯?”阿杏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何家的……啊!我突然想起来了!” 这个一惊一乍的小姑娘凑过来,神神秘秘地靠在云乘月耳边:“云姑娘,我曾听人说,二十年前,姑姑差点跑去何家车行做事呢。那时候何家有个姑奶奶,打理生意很能干,姑姑可崇拜她了。但后来,何家的姑奶奶嫁人去了,姑姑才老老实实留在自家车行。” 小姑娘觉得很好玩,笑过了又赶紧嘱咐:“云姑娘可别说是我讲的。” “好,不讲。”云乘月点点头。 她有些惊讶,又不太惊讶。大夫人做事气度格外不同,说她曾经是能干的主事者,一点都不奇怪。这么一想,她在云家待这么多年、当一名规规矩矩的宗妇,好像又有点可惜了。 她走上前去。 “大夫人。” 大夫人回过头,略略一怔,失笑道:“二娘……乘月怎么这副打扮?” 云乘月低头看看:“这副打扮?” 她穿一身绛色衣裤,衣摆上绣了两只乌龟,方便又合她心意。 一个声音说:“看起来跟个男孩子似的!” 云乘月抬头一看,只见车帘落下,正好遮住云三小姐的脸。她坐在马车之一里,俨然也是要离开。 大夫人瞪了那马车一眼,恨铁不成钢,却又颇为无奈,只能低声道:“回头治你!” 门口往来热闹,但除了大夫人、三小姐,云府的人一个都没出来。何家的人却显得很高兴,他们用显然不同于浣花城的方言交谈,一派喜气洋洋。 云乘月心中有了些猜测,却还是走上台阶,问:“您这是要去哪儿?” “我和离了。”大夫人一笑,神态清爽,“你也别叫我‘大夫人’了,我原姓何,名字里有个‘巧’字,你叫我何姨或者巧姨都行。” “巧姨。”云乘月说,又看看马车,“那为什么还带着……” 巧姨收敛笑容,无声叹口气,朝云府大门看了一眼,隐有一丝不屑:“当爹的不慈,当娘的一味顺从,清容总算有些心气,说跟着我去奉州,好好历练一番,将来独当一面。” 独当一面的云三小姐…… 云乘月想象了一下,诚实地说:“想不出来是什么样。” 巧姨失笑,轻轻打了她一下:“你呀,真不给人留面子。” 旁边丫鬟也跟着笑。是涟秋。当云乘月看向她时,她也对她轻轻一眨眼,眼中笑意明朗。 巧姨拿起一只木盒,放在她手里。木盒雕着兰草图样,线条虽然简单,却匀称柔和。打开之后,里头有一本厚厚的手札。 手札上贴了一张封条,中心一个灰色的圆形。云乘月试着去揭,却没能揭开。 “是你母亲留下的手札。我记得……当年常见她在里头写写画画。” 巧姨出了会儿神,神情有些恍惚,似乎陷入旧日回忆里。很快,她重又一笑,没说想起了什么,只轻声道:“她当年嫁进云府,虽然没有嫁妆,却凭借在书文上的见识,让全府上下受益。那时人人都敬重她,可惜后来……” 云乘月问:“是她身体很差么?” 巧姨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可又像另有隐情。她从不和我们说过去的事,也不准我们打听……看着柔柔弱弱,做事很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