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就说“听天由命”,仿佛收取的那五两银子从不存在。 想到这里,云乘月又不太想笑了。她板起脸:“常道友,你收了我银子,也该好好教我钓鱼吧?” 常道友也不笑了,干咳两声:“这不正教着吗。” 风吹过,吹得钓线浮动几下。倏然,常道友的钓线绷直了,他用力收线,拉起了一条鲜红如宝石的、异彩流动的大鱼! “嫣红妖鲤!”常道友双眼放光,猛地站起身,眉开眼笑,“发了发了!” 四周也顿时响起一阵惊呼。 嫣红妖鲤是八品妖物,虽然品级不高,但好歹是入了品,超过许多凡物。这一条嫣红妖鲤还格外大,卖个三十两银子问题不大。 常道友迅速将鱼震碎经脉,又收好鱼身,再从自家空间法器里倒出许多零碎玩意儿,勉强将妖鱼塞进去,这才松了口气,得意洋洋道:“这下就没人能偷了去。” 云乘月立即说:“如果你不能教我钓鱼,那也可以用这条鱼的一部分来抵。” 常道友当即瞪大了眼:“你这小姑娘!坏心眼!完整的嫣红妖鲤值钱,少块肉值什么钱!” 云乘月说:“那你要教我也钓一条起来,不然你就是骗我钱。” 常道友一噎,悻悻道:“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计较?之前交钱的时候,不还一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云乘月笑起来,眼神又有些认真:“嗯,但我决定要认真一些了。” 常道友眯起眼睛。他盯着她,神色一时有些怔怔,接着他摸出一条旱烟管,点燃烟草,深深吸一口,又缓缓吐出。 “认真啊……”他慢慢说,“认真,倒是好事。” 今天天气还不错,夕阳霞光遍染,此时江面瑟瑟,四周山色也凄艳,无端叠出一段寂寞之感。 这段夕色也照在常道友身上。他是个乍一看很普通的青年,哪里都平凡得恰到好处,但仔细看去,又觉得他可说是个颓唐的中年人,有时候却又觉得他像个活泼爱胡闹的少年。前天云乘月在一边观察他钓鱼,他抬起草帽,带着一脸狡猾的笑,问她要不要交钱学钓鱼。 “小云,来一下。” 他招招手,咬着烟管,吐字有些含糊:“要学真本事是吧?来,看看。” 云乘月走过去,也靠上栏杆,撑着身体,去看江面,等着常道友为她讲解钓鱼技巧。 常道友却拍拍栏杆:“别看鲤江,这没个人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你现在也看不出来。看后面。” “后面……?” 云乘月回过身。 常道友随处指了指:“看这满船的人,你看到了什么?” 云乘月这几天都在观察周围的人,目光一扫,很快报了出来:“甲板最前面那几个人在打赌,看谁钓的鱼最大。旁边的男女是道侣,吵架了。往我们这一边的老人在卖烤米,但是买的人不多。隔壁几个人在练习书法,一个人举帖、另两个人比赛谁写得更像……” 她还没报完,就被打断了。 “不是这种看法。” 常道友拿起烟杆,磕磕栏杆,神情变得有些严厉:“你说的这些东西,换一个人来说,有什么区别?重新来!” 云乘月一怔:“区别?” 常道友却没有要为她解惑的意思。他只是重新含起烟嘴,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继续。 这一次,云乘月没有急着开口。 她站直了身体,不再靠着栏杆。她先是仔仔细细地观察四周,有点困惑,而后又若有所思,最后闭上了眼。 常道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