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踌躇了一会儿,才试探着开口。 “卖甜豆花啦……佐料丰富的甜豆花!七文一碗保证值得!” 她开口了,旁边丁舒锦也深吸一口气。她面皮薄得多,此时已经连耳朵都红了,但这是自家的难题,怎么能全甩给云前辈? “卖、卖甜豆花!虽然要七文钱一碗,但很值这个钱!” 两人一开口,倒是引来不少侧目。不过大家都只好奇地看了一眼,便漠不关心地走开了。 吆喝来吆喝去,只卖出了一碗,还是一对带小孩路过的父母,因小孩子闹着要吃,才不得已买了一碗。小孩吃得开心,父母们就抱怨她们豆花卖得贵,赚黑心钱。两人不好回嘴,就只能耐心听着。 好嘛,七文是赚到了,可这实在是受气赚来的。 铜板“叮当”落袋,客人也走远。云乘月不觉垮了表情,苦笑道:“真是自己赚钱才知道不容易,现在我觉得老板娘真厉害,竟然能凭自己开店。” 丁舒锦使劲点头,心有戚戚:“是啊,是啊,原来阿娘这样能干! 一旁的庄夜看了半天,实在看不下去了。他站起来,大步走到推车前。 “哪有你们这样搞的。照这么下去,我那三成收益未免也太少了!”他不耐烦地说,“让一让,我来。” 说着,庄夜直接舀出一碗豆花,再撒上蜂蜜、熬好的绿豆沙,再缀上几粒干桂花和山楂颗粒,还掏出一袋碎薄荷叶,随手加了进去。 云乘月惊讶:“咦,你哪儿来的薄荷叶?” 庄夜翻个白眼:“就知道你们两个书呆子不可能做得好生意!” “呃……” 无法反驳。 庄夜扭开脸。 “甜豆花,卖甜豆花嘞——” 响亮的、中气十足的吆喝声,带着悠长的尾音飘散开。只一句,就引得很多人驻足看来。 再看庄夜,他哪儿还有平常那副凶恶阴郁的表情。此时的他满面笑容,真可谓阳光灿烂,热情友善极了。 “客官来尝尝,我们家的甜豆花保管和别的地方不一样!您瞧瞧您看看,这么丰富的佐料您见过么?蜂蜜绿豆沙桂花山楂,再来些薄荷——清凉舒爽,这闷热的天气多适合哪!” 庄夜的声音和平时说话的大不相同。那是一种介于说话和吟唱之间的音调,朗朗上口,听着就清晰明快,好像拿着清清凉凉的薄荷糖珠,一粒粒地往人心里扔。 人群渐渐围拢过来。 “豆花新鲜吗?” “新鲜,怎么不新鲜!今早现磨的,天不亮就起来做啦!”庄夜的笑容满得快溢出来,谁见了不被那真诚打动,“您问问,多香!” 客人迟疑道:“可你们这一碗七文,也太贵了!” “贵是贵,可这不是为了让大家吃上真正新鲜、美味的甜豆花吗!您数数这都多少料了,其他店哪儿敢像我们一样撒!”庄夜做出痛心的样子,“不瞒您说,再降低价钱,我们可就亏得不敢再做啦!” “噢……真这么好?那行,来一碗试试。” 有人带头给了钱,就会产生从众效应。其实七文钱多么?也不是很多。平平常常买个零食不怎么值,可若是买个新鲜热闹,那也不算贵。 类似对话重复几轮下来,木桶里装的豆花开始飞速消耗。 正好又赶上中午饭点,四面出来觅食的人多了,抬眼一看这里扎着堆地买吃的,哪里忍得住好奇?老百姓自来爱凑热闹,爱从众尝鲜,立即就小跑着上来,唯恐自己落后一步。 一个时辰过去,豆花售罄。 “多谢多谢,多谢各位乡里乡亲的厚爱,我们明天照样出摊,一定不辜负了大家对我们的信任!” 庄夜笑容满面,四下拱手。 没买到的人纵然有些怨气,面对这笑也发不出火,只得叮嘱:“明天可要多做些!” “你别说,这味道确实好,别处吃不到的!” 抢到了的人在旁边洋洋得意,炫耀战果。 边上,云乘月捧着钱袋,松了口气。方才收钱太快,她注意着数钱,还要帮着回收吃光的粗瓷碗,也是忙了一头的汗。 丁舒锦也差不多,一身的汗,眼睛却闪闪发亮。 “好厉害呀。”她佩服极了,也不再那么害怕庄夜,都敢于正面和他说话,“庄前辈真厉害,真会卖东西!” 云乘月也很佩服:“庄道友真是深藏不露!” “……行了行了,这算什么厉害,市井里讨生活的玩意儿。” 庄夜却有点不耐烦。一收摊,他转头又是那种生人勿近的表情,仿佛刚才满脸带笑的是另一个人。 “我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