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帕西法尔打着颤仰头看他。 管风琴依旧非常平静。 “……你白天种花的时候,我看见了。” “嗯。” “庭院里的白色郁金香,都是你种的吗?” “嗯。” “每个孩子被选中后,你都会去种花吗?” “为什么不?洁白的郁金香才能把这里打理得干净点。” 管风琴望向黑夜中的庭院:“虽然不得不在这里生活,但,我讨厌被弄脏。只有种花能变干净点。” 帕西法尔也看向黑夜中的庭院。 洁白无比的郁金香花海在夜风中轻轻摇动,如同被卷起波纹的浅海。 -23- 谁知道,花海里,有多少株的白色郁金香。 只有种花的管风琴知道。 “况且,兄长,你该明白,”管风琴回过头,眨着红眼睛对他说,“他们不会再有完整的尸体了。所以种花会比做坟墓方便些。” -24- ——那一瞬间,帕西法尔吐了出来。 -25- 管风琴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要种花,管风琴知道自己究竟种过多少株花,管风琴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庭院里种花。 管风琴知道一切。 可他就只是沉默地看着。保持旁观。 冷漠得……像个根本没有知觉、没有感情的……怪物。 -26- 他趴在笼子里,呕吐,抽泣,发抖……过了好一会儿。 管风琴似乎是站在了他旁边低着头瞧他,而且,管风琴又把手放在他后背上了,轻轻地拍打着,动作懵懂又僵硬。 帕西法尔……不舍得甩开他。 这是他唯一的弟弟。 说会保护他的弟弟。 弟弟只是不懂而已。 况且,弟弟又能做什么呢? 他同样被困在这里,走路都会咳血,吃不饱饭,脆弱得仿佛小孩一推就能摔碎。 -27- 帕西法尔攥紧拳头:“……你每次种花的时候,都会唱歌吗?你这个习惯太古怪了,必须改……” 管风琴摇了摇头。 -28- “那不是歌,”他静静地说,“兄长,那是献给死亡的赞美诗。” -29- “就像我必须弹奏管风琴,我必须要唱献给死亡的赞美诗。这是我在这里的职责……” 他眨巴了一下眼睛,睫毛在这一瞬间盖住了血红的眼睛。 “是我永恒的职责。” -30- 帕西法尔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又合上。 他觉得荒谬又可笑。 “献给死亡的……赞美诗?你……那些人……还训练你……赞美死亡?” 出乎意料的是,面对这个问题,管风琴笑了一下。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帕西法尔第一次见他笑。 尽管那个笑依旧很僵硬很古怪——和管风琴苍白的皮肤搭配在一起着实恐怖——但,这个笑并不虚伪。 管风琴明显因为这个问题心情变好了。 -31- “当然不。你不知道吗,兄长?我所要赞美的死亡——报丧女妖,最喜欢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