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却没有说什麽,毕竟已经牵扯到了女王,万一说错什麽了传到她耳里,自己也是讨不了什麽好。 他便不再纠缠,挥挥手招来一边的仆从说道,“对了,待会儿回去,记得给长公主送一些胭脂水粉,看这天天素面朝天的样子,哪像个皇室贵女,旁人不知晓还以为是刚从掖庭出来的,闹了笑话可就不好看了。” 周围有仆从偷笑出声,为首的几位贵人却皱了眉,有的人拉了一下那个男人,示意他闭嘴,李芝瑶却是心下一动。 对了,幸好面前之人提醒了自己,要不然以後等自己用了花钿,又怎麽解释来源。 等等,那自己昨天顶着额上纹样追的黑衣人,不会被他发现什麽端倪吧! “一会儿要去练武吗?”人群後,突然传出一个沉稳的男声,众人齐齐恭敬低头退到一边,一个身形颀长,面容刚毅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的衣服颜色并不浓艳,反而看着十分晦沉,边角纹样与细节却是在众人之中最为华贵的,足可看出此人地位之高。 他发冠高束,不怒而威的双眼似乎总带着些血腥气,只消一个对视,就能让人看到漫天满眼的风沙白骨。 “长孙贵人,”一边有人向他鞠躬行礼。 他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给对方任何眼神,只是径直向李芝瑶走了过来。 这个人身上的威压太强,李芝瑶在这一刻甚至有些想躲开,但是捏着小女孩软软的手,被她信赖仰望着,心里便像有了万千的勇气。 勉励自己站直了身形,李芝瑶抬手行礼,努力露出真诚笑容,“谢亚父关心,芝瑶要去的,谢谢您先前的指点。” 面前这人,曾经是赫赫有名的衍国膘骑大将军,战场纵横从无敌手,为大衍开拓了万里江山,更是在先皇离世前被赐封为护国将军,只是当时先皇驾崩,女王渐渐掌握政权後便开始不顾朝臣反对广收入幕之宾,不知他是怎麽想的,竟然就脱了朝服入了女王後宫,成了女王众多面首中的一员。 这宫里几乎所有人都怵他,就算他现在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骠骑大将军,但他背後的家族依然是举国都要尊敬几分的将军府,他的嫡亲弟弟正是现任的骠骑大将军,而他的侄子长孙烈阳也已经是一名非常厉害的小将,几乎可以说,燕国几乎大半战力都掌握在他们家人手里。 所以,哪怕他平时总霸占着女王大部分的时间,其他人也根本不敢说什麽。 此时,这位不苟言笑的男人,脸上竟然微露出一丝笑意,似乎在很努力地对她表达善意,“那便好,我侄子一直嚷嚷着要跟你多切磋几次,他自小桀骜,却也没什麽坏心思,只是家里宠得太过了些,你莫要给我面子,只管教训他便是。” 面前人的态度有些奇怪,李芝瑶也不知道这位长孙公子是真的不介意,还是在给他侄子找场子,她不敢大意,却也不知道说什麽,只能躬身行礼道,“亚父多虑,谈何教训,习武场上,只求互得武学进益。” “哦?” 被他意味深长的的语调弄得有些发怵,李芝瑶脑子转的飞快,憋了半天才想出一两句夸那个变.态的,“长孙公子剑术颇有独到精妙之处,能够多与他切磋几番,芝瑶也是极开心的。” 闻言,长孙贵人勾起嘴角笑了笑,“开心就好。” 又寒暄了几句,他便转身带着身後一排面首们扬长而去。 等他走後,李芝瑶才直起身来,一时只觉後背冷汗涔涔,实在是这个男人的气势太强了。 哎,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够拥有对方这样的气魄。 也亏得自己的母皇能够压得住这样的男人。 她正这样思索着,一边的芝蔓拽着她的衣摆晃了晃,抬头看她,“姐姐?” 李芝瑶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向小妹妹,弯唇露出个笑,“没事,芝蔓还想玩些什麽?” *** 因为受了上午的事情影响,下午到了练剑的时候,李芝瑶就有些心烦意乱了。 想着试验一下花钿的效果,她便谁也没叫,偷偷给自己手背上贴了个翠羽花钿,一个人对着木桩练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一片贴在手背的东西跟昨天的感觉不是很一样,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