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来玩这个,要知道上一次同自己一起来的那些人,有不少都说这些都是不入流的匠人才做的事情,不是雅士所为,言语之间颇为鄙夷,弄得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觉得挺有意思的。 但姐姐应该不会这麽想吧? 她既然将这个安置在皇宫之中,显然是十分看重。 仍记得她开蒙的时候,姐姐是怎样同自己说的:“三教九流其实并没有谁更下.贱一说,硬要分个上下高低,那不如便看对王朝民生的作用,除此之外都是虚的,芝蔓莫要有偏见。” 那现在这里都是对王朝民生大大有用的东西,自然是“高”的咯? 这样想着,她溜达着就去了後院,想看看匠人们工作时用的东西。 这里的守卫比前面更加严密,轮值的统领更是板着一张脸,一双眼睛扫过来,就让你觉得再没有秘密可以隐藏。 虽然知道她的身份,但该做的检查他也没松懈,在派出两位女副官仔细查探过她的令牌後,统领略一思索,还是放她进去了,只是嘱咐了不要乱动里头的东西,省得明日工匠来了找不到,更重要的是要小声一些,因为里头还有人在全神贯注的工作。 芝蔓捂嘴,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她也是极其喜爱安静做东西的人,自然知道沉浸在其中的人是最受不得打断的,所以在进门的时候,她非常极其小心,像是一只蹑手蹑脚的小兔子,努力不发出一点声音。 偌大的一个工作间,里头零零散散放了不少东西。所幸灯光还算明亮,她一路往里面走,小心避开了地上散落的工具,那些从来没见过的架构,让她莫名有些激动。 看起来...真的很好玩啊。 她一路向前,最後在一个二丈有余的船体模型前停住了脚步,仰头看向其中打开的甲板结构,她下意识张大了嘴,发出无声赞叹。 这艘船通体流线型,如一条姿态优雅的游鱼,但在这优雅背後,上方却藏着丰富到恐怖的机括,与如今所使用的截然不同,显然是糅杂了攻击与防御双层效用,外围甚至还使用了金属作为隔离层,看起来便像一个冰冷的猛兽,蛰伏着等待撕咬。 性.感又危险。 她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哢嚓。”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传来,把正陷在一种莫名激动的情绪里的她吓了一跳,好险捂着嘴没有叫出声。 细碎的金属碰撞声陆陆续续再次传来,芝蔓流过身体往船後面看了一眼,见到是一位年轻工匠正在仔细组装着什麽,她左右看了看,发现这偌大一个房间,除了她,似乎也只剩了这年轻工匠一个,犹豫了一瞬,终究还是好奇占了上风,芝蔓蹑手蹑脚的来到了男人的身边,想看看他到底在做这船上的哪块结构。 刚开始她的注意力还都在这年轻工匠手里的东西上,等到靠近了,她才注意到这个男人侧脸很好看,高挺的鼻梁,浓密的睫毛,一双薄厚适中的唇正紧紧抿起,看起来严肃又认真。 她此时正站在男人的侧後方,能瞧到他宽厚的肩膀,也能瞧到他收窄的腰身,他的袖子揽起,露出肌肉紧实的手臂,随着动作显出迷人的曲线。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准确地按在散落的机括零件上,将它一点点组装完成,动作迅速而准确,本来是一地冷硬的金属,在他手里却像是一副缓缓完成的艺术品。 有那麽一瞬,李芝蔓甚至觉得眼前的男人就和这条船一样,性.感又危险,还让人忍不住产生好奇心。 看着看着,她就不自觉走神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看他手里拚装的机括,还是在看这个男人,一直到两柱香後,外头等着的侍女都忍不住想要进来将劝走,男人才放下手里已经完工的机括,站起身活动了下身体,显然长期的工作已经让他的颈背发僵了。 芝蔓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就正好和他面对面了个正着。 男人一愣,完全没注意到这里什麽时候来了个衣衫华丽的小姑娘,也不知道她看了自己多久,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按着脖子的手都僵住了。 芝蔓也瞬间红了脸,有一种偷看被人抓住的羞窘感。 难言的尴尬弥漫在两人之间,男人慢慢放下手,有些拘谨的冲她点了点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也许应该行礼,芝蔓也没顾上这些细枝末节,心里已经懊恼得打滚,只讪讪的说,“你,夜安...对不住,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男人见她这样,不由也变得更紧张了,摆摆手,磕磕绊绊地说,“没,没有...都做完了...” 芝蔓看了一眼他放在地上的东西,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决定解释两句,“我就是,就是来看看...” 男人“哦”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明明是一副严肃的样子,此时神情中竟然透出一些天真的孩子气,“那,那你看吧。” 沉默,沉默是这夜晚的开篇。 尴尬,尴尬是那聊天的终结。 然而这尬聊二人组,静待片刻後,竟然又磕磕绊绊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