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卷进江底,沉入黑暗,唯一不变的,就是牢牢搂在他腰间的那条坚实的手臂。 顾念是被涌到脚边的浪涛拍醒的,睁开眼睛,便看到彩霞满天,夕阳西下的画面。 身下是柔软的沙滩,风里腥气扑鼻,腿上那些细小的伤口隐约传来灼烧样的痛感。 他坐起身,便看到完颜兄弟和那个落水的靺鞨族人跟他之前一样,并排直躺在沙滩上,最边上还有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那人大约三十岁左右的模样,留着短须,从打扮来看是汉人。看样子,像是有人将他们几个一并拖到这里的。 顾念扫了一眼,发现沙滩上只躺着他们五个人,年深呢? 他焦急地看向四周,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倒在了他身后不远处的地方,旁边还有一堆散落的树枝。 顾念连忙跑过去。 年深像是发烧了,浑身的皮肤都泛起不正常的红色。他摸了摸年深的额头,果然烫得要命。 从腿上到手臂,年深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新伤,其中最严重的是后背那几道长条状的伤痕,应该是被礁石上的蛤蜊之类的东西硬生生的割开的,最中间的两道深度及骨,伤口肿胀,皮肉外翻,已经被海水泡得发白。 顾念叹了口气,这几道伤口,恐怕就是年深发烧烧到昏倒的原因。 顾念尝试着叫了年深几声,完全没有得到回应。 他又跑到沙滩边,试着去叫另外几个人。 完颜旗达也在发烧,顾念在他的腿上发现了一道极深的伤口。完颜忽烈和那个陌生人身上没什么大伤,但也没有反应,倒是那个最先落水的靺鞨族人醒了。 他身上还牢牢的套着那根绳子,绳子的另一端,则被完颜旗达牢牢的缠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看到眼前一望无际的海面,那个靺鞨族人瞬间有些崩溃,靠着这些日子学到的那些简单词汇,顾念艰难地跟那个靺鞨族人沟通了一番,才勉强将他的情绪安抚下来。 天色渐黑,沙滩上已经在涨潮,顾念抓着那个靺鞨族人,先将年深和完颜兄弟等人都抬到了高处比较安全的地方。 怕伤口沾到土感染得更严重,顾念特意让年深和完颜旗达都侧躺着。 然后,两人又分头去捡柴火。 他们所在的这片沙滩是片缓坡,往上走四五十米,就是片树林,目色所及,没有看到任何人烟。 顾念幸运的在树林里发现了几棵柳树,立刻兴奋地折了一把柳枝,跟着那堆柴火一起抱了回去。 他从年深怀里摸出火折,将篝火燃起来的功夫,那个靺鞨族人也回来了。除了柴火,那人还捡到一个拳头大小的空海螺壳,他觉得可以当盛水碗用,就一块带回来了。 顾念用那个海螺壳,勉强煮了两螺柳枝水,给年深和完颜旗达一点点地灌下去了,然后又找出两根比较粗的y字树枝,做了个简单的晾衣架,将他和那个靺鞨族人身上的衣服轮流放在上面烘干。 烘衣服的时候,顾念整理了下目前的状况,大致理清了头绪。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明显是座海岛。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他们几人被卷到江底后顺着水流一路被带到了入海口,然后被冲到了这座海岛附近。 年深要么就一直保持着清醒,要么就是众人当中最先醒过来的,总之,应该是他把众人都从水里拖到了沙滩上,然后在最后拾柴准备生火的时候身体终于熬不住,昏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完颜忽烈和那个陌生人也陆续醒了过来。看到面前的大海,两人的表情充满了迷茫。 回过神之后,完颜忽烈跑去看了看完颜旗达,听顾念说已经给他喂了柳枝水,才略微放下心来。 顾念把自己猜测的状况跟他们解释了下。 那个汉人打扮的陌生人介绍说他姓山,名叫山宗,也是名商贩,他当时正在船上,颠簸之间摔出甲板,被浪头卷进了水里,再醒来就是现在这样了。 几人聊到半途,顾念伸手摸了摸年深的额头,温度似乎略微低下来一点了。 就在这时候,顾念的肚子突然叫了一声,篝火边的四人怔了怔,同时笑了出来。 他们都是许久没吃饭,其实肚子都饿,完颜忽烈便招呼了旁边的靺鞨族人一句,用树枝缠着枯草做了两个简易的火把,结伴去树林里找吃的东西。 顾念和山宗照顾着还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