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知道的消息其实极其有限,只有户部尚书家的管家买通他严刑拷打年深而已。 而那位管家,早在吕青血洗长安的当晚就跟着户部尚书一起被杀,死无对证,‘顾司直’即便活着,也对背后的事情一无所知,对他们毫无威胁。 当时的他已经进入年深的视线,如果冒险强行动手,反而引起年深更大的关注,得不偿失,两相权衡之下,他这条命才被留了下来。 “之后呢?”顾念追问道。 崇澜摇了摇头,“我当时听到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他那个时候并不知道顾司直是谁,只是随便听了一耳朵记住了。后来在北地遇到顾念和年深,又打听到当初大理寺只有一位姓顾的司直,才确认了此事。至于其它更多的细节,他就不太清楚了。 “幸亏你福大命大。”夏初庆幸地拍了拍顾念的肩膀。 不是你口口声声叫我灾星的时候了?顾念苦笑。 告别两人,顾念重新坐上马车,在回程的路上结合原书和目前所有的信息,逐渐理清了一切。 那个晚上,孙狱丞原本的计划恐怕这样的,让原主出头,严刑拷打年深,等到时机差不多了,将人带出去吃酒,然后在酒内原主下毒,利用清音散有‘慢性’的特点,趁着毒性未发作的时候,让他返回刑房对年深用大刑,拿到招供的文书。 随后,原主便身体抱恙,‘意外’死在刑房。到时候,镇西军要找的报仇对象便是顾家和户部尚书。 只是没想到,吕青的行动将他所有的计划全都打乱了,年深的武功也远比他预估的要厉害得多,在外面手下的配合下,当场将所有刑房内的人全部反杀了。 在原书的开头,因为所有人都死了,所以这出原本过河拆桥的灭口计划也被彻底的掩盖了。没有人知道,那个血腥的夜晚,还隐藏着另一场无声无息的谋杀。 而他穿过来的时候,发生了些意外,按照当时孙狱丞所说,他们因为年深【瞎折腾】而耽搁了时间,原主恐怕就是在这段拖延的时间里,毒发身亡。 孙狱丞当时那么着急的架着他过去,应该也是怕他事情没办法就死了,只是没想到,原主的身体比他预计的弱得多,早就已经死了,彼时他唤醒的,已经是另外一个人。 等到第二天早上,他在一堆狱卒中醒过来的时候,孙狱丞还以为是清音散失效了,没有毒死他。 当然,这也都只是他的猜测,至于其中真正的真相,恐怕只有死去的孙狱丞自己才知道了。 顾念下马车时正好碰到来‘拜访’的年深。 “跟崇澜谈崩了?”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年深还以为是他跟崇澜谈的事情出了意外。 顾念摇摇头,“是偶然间得知了另外一件事。” “坏事?”年深英俊的眉峰微微扬起,露出疑惑的神色。 “对‘顾司直’是,对我,”顾念顿了顿,长舒口气,“现在而言,可能是件好事。” 他原本应该已经死了,现在却来到这个世界,不但多了一段意外的人生,还遇到了年深。 年深朝他伸出手,“待会说给我听听。” 顾念握住他的手掌,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身后,繁华的灯火连成一线,仿佛一路坠下的星光,拖着长长的光影,迷迭蹁跹,最后消失在街角。 翌日寅时,顾念还在抱着被角呼呼大睡,就被年深拍醒了。 “再让我睡一下下。”困得睁不开眼睛的顾念抱着被子转了半圈,试图蒙混过关。 “不行,你已经拖了十天了,再不开始练就来不及了。”年深硬着心肠将人半拖半抱地拽了起来。 八郎和另外三名亲兵也端着衣袍走到了屏风外。 靠在年深肩膀上缓慢‘开机’的顾念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色叹了口气,完蛋了,看来今天是拖不下去了。 大婚的礼服和头冠都很重,光是维持身姿笔挺就很困难,再加上根据仪式流程的各种走动之类的,就更艰难了。 年深担心顾念到时候熬不住,便决定提前几个月带着他锻炼身体,其它时候都无所谓,大婚仪式总要坚持过去才行。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