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搐了下,骤然从床上坐起,大口喘气,看着周围的环境,没有船,没有甲板,没有广阔到吓人的无边无际的海面,好在刚才都是梦。 猛的起身和大口喘气让他的大脑暂时有了些缺氧的感觉,晕眩感后知后觉地袭来。 杨舷又缓缓躺回一团乱糟的被单里,像是从泥潭中拔丝而起,后又坐回到一片泥泞中。 他后背和身下的床单早已被汗塌湿,他双手从上到下抚了一把满是虚汗的脸才定睛打量着自己所处的这个陌生的房间。 极简风的灯正对着床,吊在天花板上,和床头柜上摆着的那盏方方棱棱的小台灯一样,让光线在低饱和的房间里变得更加冷淡而矜持。 床尾正对着衣柜,一面熟褐色的柜门沉稳地站在那。 飘窗前悬着两层窗帘,风从外开的窗吹进来,拂起深色的绸面外层,露出藏在里面的浅棕纱帘。 杨舷见到窗边折叠杆上晾着的自己的校服,才发现自己现在正穿着件冰丝睡衣。只是领口开得大,在被褥间拱的滑到了他的右肩。 杨舷不清楚这是什么地方,赶紧裹好衣衫不整的自己起身下床。 他怯怯地扭开门把手推门出去,好奇又小心地打量着这间陌生的房子。 窗外是一条走廊,贴着低饱和度的素色墙纸,和墙上简约的装饰画碰撞出恰到好处的高级感。 光滑的瓷砖反射着天棚上的灯,让整条走廊洋溢着干净的轻奢气息,比刚才的房间里还要敞亮。 这是哪?我还在梦里吗? 杨舷依旧一片茫然,他在走廊里恍恍惚惚地踱步,就像在梦里的甲板上一样。 “小同学,你醒了,昨晚睡得好吗?”不知从哪冒出的住家阿姨轻拍了拍杨舷的肩膀,见杨舷愣愣地点头,继续道:“下楼去看看吧,少东家在那等你呢。” 少东家? 这个印象里只出现在电视剧里的名词在杨舷脑海里被他一遍遍地重复着。 他望着住家阿姨拖着吸尘器远去的背影 ——这是东涵家? 杨舷沿着走廊向前挪步,隐隐地听到有钢琴的声音。 缥缈的琴音被素色墙面和瓷砖冷却后溢散在空气中,灵动地东躲西藏。 杨舷找到了下楼的螺旋步梯。他现在还隐隐地头晕,只能把着扶手慢慢迈步。 琴声越来越清晰,他听出来了,这正是演出的那首流丽如歌的《春天》。 杨舷下到一楼,绕过超大屏的电视和l型的沙发,循着琴声来到客厅的东角。 尹东涵坐在三角钢琴前,熹光照着他半侧身子,蓬松的发丝微微泛光,几缕自然的垂到眼前。 松松垮垮的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