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离他们不远的这处古旧的老宅里,疑似为他们家郡主独女的小娘子身边,仿佛站着一头正在守护自己财宝的巨龙。 他是真有这样的感觉,似乎但凡他们起一点点的坏心,那个年轻的,不知为什么做使女做得这般起劲的女子,就会瞬间把他们撕成碎片,扔到花圃里去当花肥。 “呼,我们可没恶意,只是担心你家小娘子而已。” 老张念叨了两句,忽然也皱起眉头,“这么晚了,她们这是要出门?” 院子里,顾湘吃完了夜宵,撸了一会儿小柿子,起身去厨房转了一圈,和两个尚是小孩子的帮厨交代好朝食的准备工作,就离了厨房,回屋换了身衣服。 顾湘此时穿了一身墨色的紧身长袍,头上的首饰尽数摘了去,灯光之下,越发显得利索干净。 她叮咛秋丽和樱桃她们好好在家,便带上并几个家丁小厮,骑上马出门。 此时其实已三更将近,马上就是宵禁的时辰。 只朝廷对宵禁管得极宽松,便是路上遇到过往行人,但凡只要身家清白,并非作奸犯科之辈,巡逻的官兵都不会太过为难。 雪鹰策马跟在顾湘斜后方,徐徐沿着街市前行,几个小厮低调地把顾湘的马围拢在中间。 几人骑的马,总体看来竟是顾湘的最差。顾湘也骑了一匹不错的马,枣红色的,个头不矮,是西北那边常见的马,这时节马的价格增长速度,简直快赶上京城的房价了,绝对是奢侈品,顾湘这匹马卖出去,轻轻松松卖个八九十贯。 但她家小厮座下骑的,却是一看就颇有灵性的千里马,会相马的人见了,必是眼馋的不行,别说几百贯,就是上千贯也必有很多富贵公子争相抢购。 雪鹰驱马向顾湘身边靠了靠。 她座下的马显然对顾湘极有好感,除了总从鼻孔里朝顾湘的马喷气外,到还算乖巧。 顾湘看了看雪鹰,压低声音道:“宁宇飞说了那么一通话,我都听见了,总不能当没听见。” 雪鹰冷声道:“宁宇飞没什么好心。” 顾湘扬了扬眉:“或许。” 他身边的莹莹已经暴露,还不知多少人要打这女孩子的主意,虽说宁宇飞肯定给莹莹留下了底牌,但利用顾湘一下,分担一回火力,只要能因此让莹莹少一丁点的麻烦,对宁宇飞来说便不算亏。 偏他还一副报恩的嘴脸。 顾湘想了想,到也不算太生气。 “我总觉得,就是没有宁宇飞,我也迟早要卷到这些事里去。” 顾湘叹道,“牵扯着三天人命,我若毫不知情,自然不去想,但我既是知道了些零碎的线索,要是不顺着把所有的线索都翻出来,那我可要念头不通达,晚上都睡不着觉。” 就像看悬疑小说,看到半截,解谜的线索给了一大堆,结果也呼之欲出,却偏偏最后不肯让她知道最终结局,那能忍? 雪鹰向旁边看了两眼,眉头轻蹙,冷笑:“竟不藏了?” 今夜格外热闹。 不少打扮成小贩,挑夫,农夫农妇的人在道边徘徊。 那几个卖菜的,地上不过放着几堆寻常应季的菜,既不吆喝,也懒得照顾,菜已经打蔫,凌乱得紧。 还有一对夫妻模样的,男女身上穿的衣裳,乍看好似差不多,奈何男子穿的是麻,女子穿的是棉。这棉如今比绸缎都要贵些。男子的鞋子是军中常见的样式,女子那双红绣鞋,光是那缎面就抵得过寻常人家两三个月的收入,恐怕没有哪对真夫妻,能穿出这样的搭配来。 顾湘沉下脸:“别管他们。”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