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柔声叮嘱。 “已经可以下地了,不过还不能剧烈活动,要再休息几天。等好得差不多了,我带你出去。” “去哪儿?” “南方吧,也只有南方可以去了。” 他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俞惜回去的当天晚上,寺里人都在议论纷纷,说是山下放松了戒备,他们预备逃出去。 “师父,你怎么打算?”紫茸问俞惜。 俞惜于是觉得事出有妖,不太放心。 众人的议论沸反盈天,俞惜不好阻拦,该提醒的都提醒过了,她顾自回去休息了,紫茸在身边跟上。 夜里,她听见有人在后殿喧哗,像是在搜刮佛像身上的金箔,剥下菩萨身上的璎珞宝石。俞惜起身在三,终于没有走出去。 一批人下山了,还有一批人因为伤重或者相信俞惜留在了山上。日晚,俞惜去山下换药,听说了今日收网的事,下山的人全都中了埋伏,没留下活口。 不过还是没抓到他们想抓的人。 俞惜听一个士兵低骂道。 那头领还是一言不发,死盯着俞惜。 这是换药的最后一天,俞惜给伤口包扎好,预备告辞,却被那人“请”进帐子里。 “我有一事想与师父当面言明。” “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吧。”俞惜一进来便觉得局促不安,面上努力保持着镇静。 “师傅不洗把脸么?” “什么?”俞惜故作不知。 “从第一天我就看出来了,你没察觉吗?你手上的肤色时深时浅?你以为涂了颜料就能掩盖你的颜色?我看你还是从了我。”那人狞笑道,一步步靠近她。 “你最好乖乖的,也好少受些苦楚……” 这人真存了这样的心思。俞惜面色不动,心里飞转暗想着对策。 她浅笑了一下,拢了拢衣襟,拿出身边的帕子,蘸水,把脸上的颜料一点点擦干净。 “军爷,您别急啊,听我说。我并不是一般的尼姑,出家前本是公府小姐,无奈沦落至此,无依无靠,自然也希望摆脱这种日子。军爷对我有心,我当然高兴,愿意托付终身。” “怎么,你愿意,这更好办了。” “我自然愿意,只是有一个条件。我称出身公府,不同于一般的山野女子,无媒苟合,对不起父母大恩。军爷有心,为我设下喜堂,备下喜服,三日之后,我们拜堂行礼,成就好事,不然我是万万不答应,宁愿咬舌自尽。” “你在耍花样,拖延时间。”那人变了脸色。 “不敢,这山上都是军爷的人,我一个弱女子,能耍什么花样,总跑不出你的手心去。我有心托付,要与你做长久的夫妻,军爷不信,我愿以死明志。说着紧闭双眼,欲咬舌根。” 卸去伪装的人如清水芙蓉,秋瞳剪水,巧笑如银,转眼双眼含嗔,如怨如泣,叫人毫不心疼。 “别,别,我答应。说定了,三日之后我们成亲。”俞惜应了,对看那人自做了一个娇媚的表情。看得出来,倒是受用。 “我还有条件,我不喜欢成亲有外人在场,我是吃过斋饭的人,寺里那些人本没什么相干,放他们下山去。”那人也答应了。 俞惜出了帐篷,边走边听后边手下道喜和起哄的声音,她抚过左边的脸颊,那里被人亲过抚过,被称之为订礼之举的那处,用力擦着,几乎要把皮擦破了。 她费了很大的力气,强压下来几乎要当场吐出来的冲动。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