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阮家的名声,也需顾念你的名声,如何会让你兄长丢脸?” “你也真是愚钝,连这点都想不到。若非我方才没有打断你的话,你是不是就要替你二哥开脱赔罪了?差点坏了本宫两全其美的好计。” 阮问颖一愣,没想到她的祖母在刚才是故意那么说的。 这份举止不能说错,既能在保全家族颜面的同时表明谦恭的态度,避免日后可能会招致的风险,也能从杨世醒处得到一个不怪罪的定论,设想可谓周全。 但她的心里却颇感疲惫,原以为回到家中能清静一会儿,不必面对外界的风雨,没想到也缺少不了这些心计交锋,还是来自亲人,让她难免升起几分失望。 她努力不流露出异样的神色,垂眸颔首,应下一句乖巧的答话:“是孙女思虑不周,孙女知错了,往后定不会犯,请祖母宽谅。” 见状,大长公主舒展眉眼,拉过她的手,含欣带慰地和她说话:“祖母也不是非要挑你的错,你素来听话,比你舅母要强多了,祖母喜欢你还来不及。” “前些天徐家别庄一事,闹得长安风风雨雨,滋生了许多流言。祖母不管其中的虚实真假,只要知晓你平安无事,又深得你表哥看重信任,便放心了。” “不像你二哥,什么劝慰的话也听不进去。都说了让他耐心等,他还不肯,偏要进宫去看你,好似你在你表哥那里能出什么事。” “瞧,现在你不就平安回来了吗?他那一趟宫不仅白去了,还多惹了一堆麻烦回来,劳烦祖母替他收拾,真是让人不省心。” 阮问颖含着得体的微笑聆听,没有说话,面上显现出一派受教模样。 她也只能这么做,她既不认同大长公主所说言语,又不想与之争辩,剩下的对策便只有假装乖巧了。 如此这般熬过了叙话,阮问颖恭谨相送大长公主离开,在堂里等了一会儿,确认对方不会折道而返之后,就立时去了外头的院里,想要见阮子望。 院子里很空荡,没有她预想中的身影,只有赵筠如的侍女采芝在廊下站着,见她过来,上前对她行了一礼:“奴婢见过姑娘。姑娘可是要寻二公子?” 在得到她的肯定回复之后,采芝道:“可是巧了,夫人方才偶感身体不适,命人将二公子唤了回去,此刻公子已是回了长风苑,正在照看着夫人。” 阮问颖一惊,有些紧张道:“你们夫人身体不适?怎么会呢?可有请大夫来看过?” 采芝避而不答,只道:“夫人命奴婢候在这里,说,如果见到姑娘,便问姑娘愿不愿见二公子。若姑娘愿意,就随奴婢一道回长风苑,夫人和公子都会等着。姑娘可愿随奴婢一道回去?” 不符常理的询问让阮问颖怔了怔,然后才明白过来,所谓的身体不适不过是她二嫂的一个幌子,好将丈夫带走,避免其在大太阳底下挨晒。 以她二嫂的聪慧,想是早就料到了真定大长公主的打算,也料到了杨世醒不会见,干脆挟身孕当做金牌令箭,把不需要等候传召的夫君唤离。 留下侍女朝她说出这样一番话,则是意在表明此事与她无关,他们夫妻俩愿意同她和往常一样相处。 阮问颖把个中关节想通,不由佩服起了赵筠如的胆大聪慧,居然敢在真定大长公主的眼皮子底下这么干。 想来她的二嫂也是真的被气住了,才会不顾风险出了此招,真不知她二哥积了什么德,能娶到这样一位妻子。 如此能勘大局也敢破局的长嫂发来的邀请,阮问颖自然不会拒绝,更何况她原本就有事要寻阮子望,颔首笑着应下一句“那就麻烦你了”,便在采芝的带领下去往长风苑。 主座的堂屋里,阮子望夫妻俩果然正在等着她。 更准确的说,是赵筠如在等着她。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