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母亲在密函里只写了皇后诞下的孩子窒息而亡的事,没说具体的前因后果,不知是不想多费笔墨和他们解释张氏的事,还是本身就不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 最重要的是陛下。 一如杨世醒所推测的那样,安平长公主把真定大长公主的计划告诉了陛下,陛下虽然让其不要多行举止,本身也没有表露出什么态度,但绝对不会放任不管。 在皇后生产当天,他一定会派人严加看守,注意一切动静。 阮问颖不清楚宫中守卫,但她见识过含凉殿的把守,称得上铜墙铁壁,还没有算上她看不见的、居于暗处的岗哨。以杨世醒一人就能做到如此程度,掌控整个皇宫的陛下又会是如何? 真定大长公主有可能避过那些明暗眼线,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施行偷天换日之举吗? ……不,不对,她已经避过了,要不然在张氏的人得手杀害掉一个婴儿之后,不会还有另外一个孩子出现,成为六皇子。 真相越发扑朔迷离,阮问颖蹙起眉,陷入深深的不解。 她把心中所想对杨世醒说出,询问道:“你觉得祖母为什么能顺利把孩子带进来?是她真的瞒过了陛下,还是——陛下有意为之?” 杨世醒道:“自然是陛下有意为之。他若连这点事情都掌控不了,还怎么统御朝政,压制大长公主,让其安心在府颐养天年?” “那、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摩挲着下颔,也凝了凝眉,口吻里罕见地带上了一点不确定:“也许是他得知张氏要下手,便故意让大长公主带了一个孩子进来,替自己的孩子消灾挡劫?” 说完,不等她有所反应,他就自己否定了这个猜测:“不对。陛下不会这么做。他或许不会在意一个婴孩的死活,但他那时得了真人叮嘱,又是在皇后生产的紧要关头,不可能会沾染人命。” “那是为了什么?”阮问颖觉得自己真是太愚蠢了,只会不停地提问为什么,无法自己思考出一个答案。 好在这一回杨世醒也不能再给她什么猜测:“我不知道。牵扯进来的人太多,陛下、皇后、大长公主、你娘还有张氏,全都凑到了一起,我实在想象不出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说最后一句话时,他的语气染上了几分急躁,又旋即消隐,换成一点笑意:“要不然我去问问陛下?他一定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阮问颖吓了一跳,脱口而出:“不行!你不能去问!” “为什么?”终于轮到了他反问她这三个字,“你娘都能去问,我为什么不能?” “那是因为我娘在当年没有瞒着陛下,她又是、又是陛下的嫡亲妹妹,自然不怕有事。”她道,生怕他真的冲动上头,跑到紫宸殿里去。 她知道自己这话说得不妥,但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更好的话,只能这么说。 “我不是说你一定不是陛下的孩子,是——万一呢?万一祖母说的都是真的,你是信王的孩子,贸贸然跑去询问,陛下他——” “他一定会觉得奇怪,为什么要费心尽力培养我这么多年,他又不是没有自己的孩子,何必把侄子当做继承人?”杨世醒接过她的话,“先帝可没留下什么遗旨,让他把皇位传给自己的兄弟。” 使她把剩余的话卡在了半途:“……”她觉得他说得好有道理,陛下不可能在知晓他并非亲子的情况下还对他这么器重。 这么想着,她动摇起来,眸里亮起星星点点的希冀:“难道你真的是陛下和皇后的孩子?” “也许。”他应了一声,“不过也有可能是他把我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毕竟当年多方人马被牵扯进了这桩事,极度混乱之下,他的人手产生了错误的判断,给了他错误的禀报也有可能。” “或许遭受张氏毒手的真的是皇后的孩子,而我则幸运地先被大长公主推出来成为了六皇子,后又被陛下误会是他的亲子,就这样过了多年舒坦的生活。” “……你怎么这么喜欢给人泼冷水。” “没有啊,我这是正常推测。” “哪有人像你这么推测的……”阮问颖抿起嘴,“简直南辕北辙,好话坏话都被你说尽了。” “推测不就是这样的吗?我若是能够确定,就不叫推测了。”杨世醒道,“所以还是去问问陛下,好歹也养了我这么多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