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四清早,雪簌簌而下,压弯了高大的雪松。 未满十六岁的应煊,顶着一头刺猬一般的板寸,身上只穿了一件没拉上拉链的宽松夹克,像是一点也感觉不到寒冷。 他左手的两根手指拎着一个藤编的小篮子,右手握拳,锤了一下隔壁白宅的门铃。 巴赫的G弦上的咏叹调在寒冷的早晨回响,应煊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人,他开始不耐烦,打算直接将篮子丢下直接回家。 “抱……抱歉!”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对讲机里响起,“我不太会用这个,我现在马上来开门,麻烦您稍等一下。” 声音很好听,像是以歌声闻名的夜莺一般婉转动听。 明明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应煊感觉自己心里某个地方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产生了一种诡异的酥麻。 他停下回家的脚步,转过身,拎着和自己气质背道而驰的篮子,继续等在了原地。 他听到了脚步声,抬眼时,就看到一个一身毛茸茸的女孩,从积雪淹没的小径之中向他飞奔而来。 她的头发像雪一样的白,她的头发像乌木一样的黑,她的唇像血一样的红。 那一瞬间,应煊的脑海里,出现的是小时候,妈妈给他讲的床边故事——虽然他从来不喜欢,却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只想到了这叁句。 她像是带着白色羽翼的天使,在阳光和积雪折射的光晕之中,奔向了他。 “抱歉……让你久等了。” 她扶着门,脸上带着红晕,仰头看着他,那双深棕近黑的眼眸里,只有他的倒影。 “你——我怎么没见过你?”应煊看着她,只觉得自己大脑似乎有点不对劲。 她愣住,呼吸有些急促,白白的雾气萦绕在她的唇边,模糊了她的表情。 大概是因为奔跑,应煊想到。 她好一会儿才平复了自己的呼吸,对他露出了带着羞涩的笑容,“我是白家的养女。你好,我叫白清素。” 她笑起来的时候,似乎更美了,像是初春枝头含苞欲放的梨花,顷刻之间就会绽开一树洁白。 “我妈让我给你们送一些点心。” 应煊情不自禁地呼吸都轻了一些,害怕用力一点,就会把这朵小小的梨花吹走。 “咦?哦,好的,谢谢你。”她如此说道,伸手接过了那个小篮子。 她似乎有些冷,从他手里接过东西的时候,手指尖在轻轻发抖。 她握着那个篮子,停顿了一会儿,看着他,眼中出现了犹豫,“……你不冷吗?要来里面坐坐吗?” “好。” 应煊听到自己如此回答,完全忘记了刚刚丢下东西就走的想法。 铁艺大门关闭,雪松上的积雪被声音震动,滑落枝头,露出了一片青葱的绿。 …… “你要喝茶吗?”她带着他来到了小客厅,问了他一句。 从来只喝白水的应煊,点头,“喝。” 她又笑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