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充胸腔,更何况方才本来就是他在试图让老师做为难的选择。 所以这会儿他很快就忘掉了关于“共舞”的事情,全身心投入到堆雪人的大业中。 希尔诺自认为他的堆雪人技术还是相当不错的。 小时候每年的冬季,都是他负责家门口的雪人。 他会先将爷爷奶奶堆出来,然后再堆一个小小的自己放在中央。 当然,有件事情,尤珈老师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 那一年的冬天,他在家门口悄咪咪堆了一个“尤珈老师”,放在“自己”的旁边。 此后的每一年,他都保持如此。 爷爷奶奶只当自己是在怀念玩伴,毕竟这个村子里基本上并没有他的同龄人。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每年冬季,希尔诺会堆出一个尤珈老师陪着自己,这份陪伴会持续整整一个冬季。 待初春来临之际,“尤珈老师”会逐渐消融,沉没于大地,就像是回归了虚无的怀抱。 希尔诺会安静地趴在房间的窗沿上,望着“尤珈老师”一点一点离开自己。 每年与雪人形态的尤珈老师相遇,又在短短的几个月后与之分别。 想起这份本该欢乐的记忆,希尔诺忽然感觉到心中空荡荡。 小的时候,他没想那么多,现在竟然开始回味出一丝伤感。 稍有些诧异。 希尔诺默默地蹲下来,脱下手套放在衣兜里,赤手从地上捧出一团纯白的雪。 他轻轻揉捏着手心间的雪团,感受着冰凉贴近肌肤,渗进骨子里。 “不带手套吗?”他听到尤珈老师问。 希尔诺摇了摇头:“我喜欢直接接触雪的感觉,戴着手套总感觉隔了一层。不过老师您放心,我身体很好的,不会冻伤。” 尤珈点了点头,蹲在一旁,看着希尔诺手上的动作愈发利索,跟着也捧起了一团。 希尔诺专心为眼前的“尤珈老师”塑造着身体,中途随口说着:“老师,我来堆一个您,然后您来堆一个我,好吗?” “嗯……”老师的声音很低沉,很轻飘,带着点心虚的味道。 希尔诺一开始并没有细想,仍全心全意构思着他的雪人版尤珈老师。 小时候,他会给堆的雪人左眼处戴上布条,现在可以不用了。 其余的设计可以不做太大改变,过了这么些年,自己的手指也更加灵活了,做出来的老师会更加精致。 在快要完工的时候,他开心地朝旁边看了眼。 这么随意的一眼,就看见了老师面前的一堆不可名状的东西,以及沉默地注视着这堆东西的尤珈老师。 “……老师,那是我吗?” “或许。” “老师之前没有堆过雪人?” “嗯。” 希尔诺的视线在老师和雪堆之间来回运转,一阵沉默后,才小声地学着尤珈老师说了句:“哎呀,怎么回事呢,有人不会堆雪人吗?” 尤珈抬起头,看见他的学生模仿着自己的语气,圆润的眼睛湿漉漉,俏皮地笑着。 牙尖这时候有些泛痒,他忽然很想捏一捏希尔诺的脸。 手感估计会很好。 “那你要负责把我教会,怎么样?”他说。 “好呀好呀。”希尔诺立即挪了过来,指着这堆不可名状之物便开始讲解,“老师,您看您的雪人都散了,完全没有凝聚起来,边缘也很尖锐……” 希尔诺指导着老师,一点一点将“自己”塑成形。 天色终于完全暗沉了下来。 小道边昏黄的灯光骤然熄灭,草丛间点亮起一环环花灯。 鲜亮的灯光打在两只纯白的雪人身上,像是为其挂上衣裳。 希尔诺举起法杖,拉着老师站到雪人身后,各自站在对方样子的雪人身后。 摄影前,他试探性地问了句:“老师,我们可以一人比一个半心吗?拼在一起就是一个完整的爱心。” 同时仔细观察着老师的神态,一旦有任何不对,就立刻收回这句话。 尤珈老师看了他一眼,抬起手做出他想要的动作:“这样?”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