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三个问题啊……”希尔诺垂下眼眸,抿起嘴,把心中的问题一个个做起删减。 尤珈仍旧仰躺在地面,身上除了希尔诺轻得忽略不计的重量外,再无其他桎梏。 他的双手,双腿,乃至紧绷的腰腹均是自由的,可以一瞬间将希尔诺掀下来压倒在地,亲自教他的学徒什么叫“防范意识”。 但他没动。慵懒,安静,放松。他有一万种方法拿得他想要的,但他偏偏不想拿,只想等着食物亲自送到他嘴里。 希尔诺没有接受他递出的邀请,这让他微微产生了不快。眯起眼睛,异色的眸中染上危险的颜色。 但前不久才和希尔诺进行了次愉快的游戏,尤珈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最重要的原因是,希尔诺坚持的时间比他要短,他赢了——这份满足持续至今还未消退,他没有进行下一次进餐的急迫感。 再说希尔诺最近挺乖,也挺主动,会每天给晚安吻,现在还会主动坐上来……就是坐的位置差了点,以后还得教。 迟钝得恰到好处是情趣,迟钝过头了可不行……他从前怎么什么都没教希尔诺?就这样每天干看着,看着希尔诺在自己面前晃悠? 尤珈又开始了对“自己”的每日嫌弃,脑内开启嘲讽风暴。 于是,希尔诺便能安稳地坐在危险源身上,无知无觉地思考起他的三个问题。甚至频频改换身体的重心,让自己坐得更舒服,引得那视线把他锁得更紧。 希尔诺想:不愧是害羞的尤珈老师,只愿意接受三个吻,多了就受不了。 “第一个问题,您真实的身体状况究竟是怎么样的?全部,我想要知道您身体的全部,不要隐瞒我。” 希尔诺可怜巴巴地问着,强势而凶狠的台词被他说得委屈又撒娇。他害怕对方又陷入不安中,把脸凑得极近,做势马上就亲。 日常的尤珈大概会心疼地抱住希尔诺,揉揉脑袋,吻吻脸颊,温柔地说自己没事。 但此刻的尤珈内心却无丝毫软意,也没有什么可笑的自卑与怯懦……主动向猎物展示弱小可怜的一面,才能获得猎物的进一步靠近,不是吗? 尤珈没有皱眉,没有变换神色,只用最平静的语气回答:“我曾经失手造成了一起重大的魔法事故,这场事故将我【最敬重】的导师杀死,也让我的体内充斥着冥界的气息。 “我的身体从此产生异变,我变成了【怪物】。我无时无刻感受到【疼痛】,直至【麻木】到如呼吸一样习惯。那场事故夺走了我对外界魔力的感知,因为我不得不【用尽全力】压抑体内压缩的力量。从此我成了【废物】,这对我产生了巨大的【打击】。 “我亲手【杀死】了我敬爱的老师,亲手【葬送】了我赖以为精神支柱的天赋。哦,对,由于小时候的【悲惨】经历,我把天赋与强大看得比【生命】还重,【绝望】得想要去【死】……” 这番话说得冷静而置身事外,仿佛点评着无关的人物,对其中的悲痛漠不关心。 尤珈每说到一个关键词,便不着痕迹地放满语速强调一次,满意地看到希尔诺屏住呼吸,眼中盛满心疼,心疼得要融化在了他的身上。 他越说越起劲,对这种剖析自我的行径感到了快感,刻意维持的平静姿态也有了松动——平静的卖惨行为更容易引起怜惜,他原是这么考虑的。 他嘴角微扬,眼里染起笑意,自虐般地辱骂起自己,毫不在意被掩埋的狼狈一片片被切碎开来,甚至忘记了希尔诺的存在。 “这样的我敏感,脆弱,胆怯,阴暗,神经质,精神错乱,从外到内都破破烂烂。我不想和人接触,我恐惧和人接触,我厌恶和人接触。 “世界犹如巨大的垃圾场,而我在垃圾场中蜷缩。我每天用繁重的工作折磨我自己,用他人对我的指责折磨我自己。我就是这样用痛苦获得了属于我的解脱……” 尤珈的话被轻柔的吻打断了。他眨了眨眼睛,回神收敛起有些病态的情绪,这才意识到希尔诺开始了“付款”。 温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