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 崔筠捧起药碗。 “姑娘是说沈公子,你们深夜在此落脚,他在你的床前守了一整日,如今已歇下了。” 崔筠再次递来汤药,“姑娘放心,他身上只受了些浅伤,只是他身子似乎不大好,淋雨后发了高热,一直没能退下。” 洛久瑶一颗心本就悬着,听到沈林还病着,喝尽汤药后匆匆起身下床。 “姑娘还未换药,伤得这样重,也该好好歇息才是。” 崔筠忙按下她,“他是个倔性子,我与兄长劝了许久才将人劝去歇息,姑娘且等一等罢。” 肩侧传来剧痛,洛久瑶只好依她所言重新坐下。 细布解开,凉意覆上肩侧时,血水流淌下来。 洛久瑶呼吸微颤,咬牙将痛楚咽下,望了一会儿被雨压住微光的天际。 离他们去静法寺已足足过了一日,后日便是岁除了。 那个熙国极盛大的节庆。 洛久瑶曾见过岁除的盛宴,前世洛璇登基后亦沿用传统,每逢年节都会命人购置焰火在城楼各处燃放。 少年转眼间已能在宴上饮酒,却还总如年幼时那般,在宴罢后拉着她的手走到寻梅园中的玉霄台,看火树拂云,灯焰千光。 只不过那时的洛璇见到焰火已不再如幼时般欣然,他没有笑,也不会举着梅枝蹦蹦跳跳,将最漂亮的那束焰火指给她看。 他只是安静地站在她身侧,看焰火绽开又跌落,消散在辽阔的天际。 直到天幕空空如也,寻梅园中寂静无声。 洛久瑶也望着天际。 这场雨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停。 她曾数次身处盛宴,却从未真正置身其中,节庆,团聚,这些词语本与她无甚关系。 如今亦然,她本如浮萍,栖息在哪里都没什么差别。 可沈林不一样。 他的父兄正快马加鞭赶回燕京,母亲和弟弟还在家中等他,年关当头,他合该尽快与家人团聚。 肩侧细布收紧,衣衫重新盖上来。 洛久瑶道一声谢,起身整理衣带,又打算出门去。 崔筠拦不住她,只得帮她系好衣带。 “沈公子在旁的屋子里,外面还下着雨,姑娘的伤口不能见水,我先去取伞。” 洛久瑶点头,动一动僵硬的双腿,趁着崔筠取伞的间隙缓缓朝房门走。 愈走近房门,她便愈发清楚地听到外面的落雨声。 脚步声传来,她伸手推门,想要迎一迎崔筠。 潮湿的水汽漫卷进来,模糊的光亮夹杂着细碎雨雾,落在少年人的发梢肩侧。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