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眠一脸平静:“恭喜。” “臣自小就是个倒霉蛋,最怕遇到这种要靠运气的事情了。”周怀让如释重负,“臣刚刚还想给老沈检查检查,可惜他不让。” 沈不辞言简意赅:“臣没有中蛊。” 赵眠懒洋洋道:“没有就来替孤更衣。” 沈不辞依言上前,伺候赵眠更衣。赵眠微微抬头,方便他为自己系上盘扣。 周怀让站在一旁看着二人。沈不辞身材高大,体格健硕,生生比他的殿下高出了一个脑袋,但两人站在一起时,即便不看穿着,也能让人一眼看出来谁是主,谁是仆。 周怀让不得不感叹,太子殿下那种靠权势堆出来的尊贵,是他们装都装不出来的。 当看到殿下抬起手,让沈不辞在他腰间绑上玉带时,周怀让的眼前好像有什么红色的东西一闪而过。 奇怪,再仔细看一眼。 待看清了那抹红色是什么后,周怀让脸色骤变,眼睛瞪得老大,高呼一声:“救命!” 赵眠很不喜欢周怀让一惊一乍的性子,颇为不耐道:“又怎么了。” 周怀让指着赵眠的左手,惊愕得都要结巴了:“殿、殿下,您您您的手……” 赵眠垂眸一看,只见他的左手手腕上,赫然多了一条细细的红线。 赵眠:“……?” 赵眠安静了一瞬,思考着这条红线的意义,而后冷静道:“周怀让,这红线是不是你画的,你是不是在同孤开玩笑?” 周怀让仗着自己和他是青梅竹马,言行举止向来没什么分寸,幼时还经常和他开一些没有涵养的玩笑。这种事周怀让做得出来。 周怀让大呼冤枉:“殿下您就是给臣一万个胆子,臣也不敢和您开这种玩笑啊!” 赵眠继续保持着冷静:“哦,那孤是被万华梦下蛊了?” 沈不辞常年没有表情的脸上显出一丝凝重来:“昨夜属下彻夜守在殿下房前,并未见什么异样。” 赵眠依然冷静:“很好。” 万华梦这等活在传说中的人物,又比沈不辞年长十几岁,沈不辞不是他的对手正常。可赵眠没有想到,万华梦竟然能在完全不惊动沈不辞的情况下对他下手。 周怀让人都吓傻了,喃喃自语:“中招的居然是殿下,我的天爷啊……” 沈不辞大概有了猜测:“属下怀疑,昨日在刘府时,万华梦就已隐藏身份混在人群之中。” 赵眠不想失态,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他试图压下心中的屈辱和愤怒,可他转念一想,这里又没有外人,他端着太子的仪态给谁看。 他冷静不了了。 只听见一阵清脆的响声,茶盏砰地碎了一地。 “放肆!” 沈不辞果断又迅速地跪了下来:“属下该死。” “你的确该死。”赵眠倏地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沈不辞,凛声道,“竟然能让万华梦在你的眼皮底子下对孤下蛊,孤要你有何用?亏得孤昨日还说你在东宫没吃白饭,你对得起东宫的饭,对得起孤吗?!” 沈不辞低着头:“任凭殿下处置。” 周怀让急道:“殿下,老沈是该处置,但当务之急是想想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赵眠呵地一声冷笑,“简单,去东陵皇宫面见他们的太后,告诉他,要么双手奉上解药,要么亡国。” 沈不辞二话不说:“属下这便去。” “……回来。”赵眠恨铁不成钢,“笨,听不出孤那是气话?” 沈不辞:“……” 一时之间,谁都不敢再开口。在一片沉默中,赵眠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 是他大意轻敌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