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荞总说自己早就已经习惯适应和弟弟妹妹们相处,但江珩却总认为自己对她有太多的亏欠。当年才十八岁的她,还这么懵懂,远嫁到海岛,不得不融入到他和弟弟妹妹中,有过无助彷徨,只是她从不会刻意提起而已。 现在,宁荞想离家,如聂园长所说,向往更广阔的天空。江珩能接受,也愿意她离开海岛,去感受一切没有尝试体验过的绚烂美好。 只是,他想尽自己所能,去她的身边。 高考结束之后,宁荞彻底放松了。 她回到托儿所,继续自己的工作。对于考试成绩,聂园长和其他同事都没有提过,没人会刻意给她压力。 倒是卢成福,来问了好几回,问宁荞能不能考上大学。 宁荞摇摇头:“不知道。” “我闺女也去参加高考了,她说如果真能考上,最好是留在西城念书,平时回岛也能方便一些。”卢成福说,“宁副园长,你是不是也准备报考西城的学校?” 这又是一个宁荞没认真考虑过的问题。 聂园长见状,便笑着打断卢成福:“宁副园长好不容易才能放松几天,学校的事,等成绩出来之后再说。” - 高考结束了,与高考有关的事还没完。 那天考生们都太着急,没深想究竟是谁拆走他们的自行车链条,可部队领导调派军车送军属去考试时,听说了这事,影响如此恶劣,不能不查,更不能不管。 其实自行车链条,已经被人还过来了,大概是在那天深夜,神不知鬼不觉,力气大的男同志直接就能将链条扣回去,至少在经济上,谁都没有遭到损失。 但在即将参加高考时,出了这样的事,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受到些影响。 部队领导请几位军区大院的家属进行调查。 骆书兰、蒋蓓蓉、白主任和董晶梅都在其中。 只不过,要从哪里查起? 四位妇女同志没查到的真相,倒是被几个年轻人给还原了。 那天,宁荞和罗琴在大院里碰见赖小霜。 赖小霜的眼睛肿肿的,有哭过的痕迹。 而且看肿成这样,哭得很厉害。 “赖小霜之前复习挺认真的,但最后也没去考试。说是最后关头泄了气,觉得自己考不上。”罗琴说。 “听谁说的?”宁荞问。 “她爱人。”罗琴说,“她爱人告诉贺永言的,说她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就只是喊得热闹,最后没去考。” 说到这里,罗琴对上宁荞嘴角揶揄的笑意,脸颊微红:“你也知道,贺永言的嘴巴可大了,特别爱说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每次回来都要跟我说部队里一箩筐的事,不听还不乐意呢。” 宁荞失笑:“可是那一个多月里,她一直在复习,怎么非等到最后一刻才临阵退缩呢?” “不知道。”罗琴耸肩。 “你们当然不知道了。”丁丽娟从不远处过来,神秘兮兮道。 “你知道?”宁荞问。 丁丽娟开始卖关子。 但宁荞和罗琴也不逼问,眼看着话题都要转到别的方向去了,她才急急开口。 “前些日子我去军区医院检查的时候,在妇产科碰见他们家老施了。”丁丽娟说。 宁荞和罗琴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呢,赖小霜是因为怀孕了,才没去考试。 “可没这么简单。”丁丽娟顿了顿,又说道,“施建设去军区医院,是想要请医生帮忙作假一张怀孕证明。” 宁荞惊讶道:“这怎么作假?” “他打算带她媳妇去医院抽血,让医生作假,就说他媳妇怀孕了,不让她去高考。”丁丽娟说。 宁荞和罗琴一脸愕然。 这大院里也有不少军人同志反对自家媳妇去参加高考的,不过夫妻俩一般也都是有商有量地权衡,哪像施建设似的,无所不用其极,想出这么缺德的主意。 “后来呢?” “后来啊,医生当然没同意。施建设就又出馊主意,托人拿到一张印着医院名的纸条,自己伪造了诊断病历。”丁丽娟说,“他也就是看赖小霜没见过什么世面,好糊弄。” “他软磨硬泡,赖小霜才终于同意不去高考,安心把这孩子生下来。但没想到,没过几天,赖小霜突然听说医院病历是盖章的,她想去考试,可准考证被施建设撕了。” “赖小霜哭了一宿,在家里闹,闹到最后,都半夜两三点了,跑到车棚里发疯。施建设也没拦着,只说自己知道错了,让她爱怎么折腾这些自行车,就怎么折腾。” 罗琴蹙眉:“你怎么知道的?”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