橼香楼的滴酥鲍螺天下一绝,每日只售百份,即便是皇亲贵族,也得排队等候。 昨儿沈廖岳不小心惹恼了女儿,今儿天还没亮,就眼巴巴便去了橼香楼,只为讨沈鸾的欢心。 堂堂大将军,竟沦落到这种地步,惹来同僚好一顿笑。 只是笑归笑,终也羡慕沈廖岳的好福气。女儿沈鸾自幼得圣人欢心,恩宠天下独一份。 又生得貌美,沈鸾刚及笈那年,沈家的门槛快要被踩烂,上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后来沈廖岳隐隐透露,沈鸾的婚事圣上会做主,众人才歇了攀亲的心思。 沈廖岳夫妇向来将女儿捧在手心,沈鸾习以为常接过。 乳酪酥脆,香甜溢满唇齿。 虽是好物,沈氏还是耐不住多言:“别吃多了,小心夜里积食。” 沈鸾唔唔应了声。 娘俩在屋里说着小话,倏地却见门外一个探头探脑的身影。 紫檀架上的大插屏挡不住沈廖岳八尺身高。 沈氏笑笑,推着沈鸾肩膀,示意她往外瞧:“滴酥都吃了,就别和你父亲置气了。省得他晚上睡觉不安生,闹得我也不曾好睡。” 沈鸾笑弯眼,搂着母亲脖子撒娇:“那我陪母亲睡。” 有母亲陪着,先前困住沈鸾的噩梦也暂且被置之脑后。 一室其乐融融。 刚过正午,日光似上好的绸缎蜀锦,迤逦拂墙。三公主裴仪今日在宫中设宴,特请了京城所有世家小娘子。 沈鸾自然也在其中。 绿萼端来镜台妆奁,为沈鸾描眉画妆,对镜理云鬓。 她低语:“听闻圣上刚赐了三公主一只帝王蟹,那jsg蟹足有十来斤重,原是东洋进贡的。全宫上下也就这么一只,三公主央了圣上好久,圣上才松口。” 沈鸾慢悠悠拨弄桌上的小香炉:“怪不得。” 她和三公主向来不和,两人都看对方不顺眼。裴仪贵为公主,本该高沈鸾一等。无奈圣上看重,有好玩的稀奇的都往蓬莱殿送。 裴仪怪父皇偏心,自此视沈鸾为眼中钉。 茯苓在一侧听见,捂嘴偷笑了声:“三公主怎么还是这样。” 先前有一回,圣上也是赏了裴仪一颗珍珠,那珍珠是邻国上贡的,足有雀卵那般大,甚是罕见。 裴仪视若珍宝,揣着珍珠跑去蓬莱殿,本想在沈鸾眼前炫耀一番,不想沈鸾早得了一匣子,还拿珍珠去镶了鞋面。 茯苓仔细回忆,唇角挽起:“之后那几天,三公主气得连门都不出了,还……” “茯苓!”绿萼一声呵斥,茯苓立刻止声,俯身弓腰。 绿萼向来稳重谨慎,皱眉剜茯苓一眼:“祸从口出,背后议论当朝公主,如若被人听见,郡主也保不住你。” 茯苓喏喏,垂手侍立:“是。” 沈鸾摆摆手,随手挑了件小玩意,让茯苓给沈氏送去,为其解围。 绿萼知晓她心意,低眉哀叹:“郡主还是太纵着茯苓了。” “是你太小心。” 沈鸾起身,镜台上的铜镜映出女孩姣好的面容,唇点绛色,眉如墨画,不描而翠。胭脂色绫彩牡丹蝶纹宫裙华丽精致,沈鸾垂首,视线在锦匣托着的步摇一一拂过。 最后挑中了一支金镶玉的。 艳而不俗,华彩照人。 就连自幼服侍沈鸾的绿萼,也忍不住露出惊叹之色,心想三公主今日估计又得后悔宴请沈鸾。 有沈鸾在,众人的视线定不会从她脸上移开。 沈鸾揽镜自赏,心满意足,倏然又蹙眉。 绿萼不知所措,只当是今日发髻不称沈鸾心意,她屈身:“郡主,你若是不喜欢,奴婢再为你……” “不是这个。”沈鸾托腮凝眉,幽幽叹气,“就是有点可惜,不知以后谁有这般好福气,竟能娶上我这样的女子。” 一番惆怅,沈氏隔着纱窗都听见,不由笑开,掀帘而入:“你才多大,就想着嫁娶了?也不脸红。” 沈鸾大大方方:“那还不是怪母亲。” 沈氏狐疑:“怪我干什么?” 沈鸾语气真诚,巧笑嫣然:“怪母亲把我生得太好看了,不然我何来这么多苦恼。” 沈氏哎呦一声,直喊心肝,拥着沈鸾笑得更欢:“外面的车轿都备下了,夜里风大,我让茯苓备了大袄,小心伤着风。” 家里的小厮早就拉来一辆翠盖珠缨八宝车,沈鸾别过母亲,踩着脚凳上车。 车内团花锦簇,石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