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多广,堤娅不才。” 她声音柔柔,视线落在嵌理石方桌上一小碟蒸糕,堤娅笑盈盈:“这是甚么,同天竺的牛乳糕一样吗?” 裴晏言简意赅:“不知。” 堤娅又连着问了好几个,裴晏语气稀松平常,叫人唤掌柜上楼。 堤娅面色如霜,手中巾帕攥紧,又不好当场发作,坏了自己温柔面目,只得强颜欢笑。 裴仪忍俊不禁,差点一口咬上银箸,视线在裴晏和堤娅脸上来回转。 只觉得这天竺来的公主果真不一般,被裴晏拒绝还能追到此处。 席上暗波汹涌,心思各异,沈鸾视若无睹,只觉今日菜肴甚得自己心意。 忽而又听掌柜上前,满脸堆笑,双手端着漆木茶盘。 “这葡萄酒乃楼下公子所jsg赠,是用西域葡萄酿造而成,贵人尝尝。” 沈鸾惊诧:“……楼下哪来的公子?” 无意转首,余光瞥见楼下一人,广袖翩翩,倚在一匹雕鞍彩辔的红马边上,那人手执折扇,笑眼往上望。 一看便是哪家的世家公子。 虽提前屏退闲人,然沈鸾坐在窗下,美人气质脱俗出众,一眼遂叫人难以忘怀。 随着葡萄酒送来的,还有一张花笺。 只是未等送至沈鸾手上,坐于对面的裴晏忽然手一抖,酒盏中烈酒坠落,直直沾湿那一整张花笺。 字迹泅湿,分不清彼此。 沈鸾惊而瞪圆眼睛:“你作甚么?” 裴晏面不改色,阴郁面容叫人不敢忤逆一二。 他冷眼扫去,那掌柜脚上如长上钉子,动弹不得。 “贵、贵人……”掌柜战战兢兢,身子抖如筛子,忽而膝盖一软,手中茶盘掉落,酒水洒落一地。 掌柜惊慌失措跪在地上。 裴晏居高临下,双眸睥睨低垂,他嗓音极冷,只抬袖,李贵立刻上前,将那掌柜扶下楼,又唤奴仆上前,收拾一地狼藉。 那美酒连着花笺,自然都被丢走。 虽对那楼下的人无甚兴趣,然沈鸾也看不得裴晏的所作所为:“你吓他作甚?” 裴晏反唇相讥。 他抬首,指间的青白玉玉扳指缓缓转动,曾居于高位多年,裴晏周身的气势压迫,叫人不得不折服。 裴仪讪讪往后退开半步,那天竺公主咬着下唇,泫然欲泣,似要上前劝说,又苦恼不知该说什么。 独沈鸾错眼不眨,目光一瞬不瞬盯着裴晏。 裴晏轻哂:“怎么,你还想要他的花笺不成?” 沈鸾气恼:“我何曾说过想要他的花笺了?” 裴晏冷笑:“不想要他的花笺,那你如今对我发火作甚?” “因为你莫名其妙。”沈鸾忽的扬高声,“那掌柜好端端的,你吓唬他作甚么?” “你原是为着这个生气。”裴晏冷嗤,凌厉的眉眼掠过几分不悦。 “不过一个酒楼掌柜,也值得你百般相护。沈鸾……” 裴晏倏地压低声音,他步步逼近,冷冽的声音如劲风,一点点落在沈鸾耳边。 “是不是除了我,别人都可以?”裴晏咬牙,“……都可以得到你的庇护。而我做什么,你都看不见。” 沈鸾瞳孔紧缩,只觉得裴晏莫名其妙:“你……” 她愤愤推开人,头也不回,转身下了楼。 裴仪目瞪口呆,顾不得那天竺公主,赶忙追下楼。 “裴晏他是不是、是不是……” 终是世家贵女,说不得粗鄙之语。 沈鸾搜肠刮肚,仍找不到半句骂人之话。 更气了。 “这事确实是五弟做得不好。” 裴晏这气着实奇怪,裴仪一头雾水,不过是有人向沈鸾示好,送了花笺佳酒,若说该吃味,也该是裴衡,与裴晏何干。 沈鸾气鼓鼓:“他看我不顺眼,自然哪里都是不好的。” 裴仪好声好气哄着人:“那你也看他不顺眼就成了呀。适才你不还说,那影戏巴子吃着甚好,想带一点回宫给皇兄尝尝?” 沈鸾不情不愿。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