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满瞳孔:“你、你……” 她想问裴晏是不是疯子,然眼前阵阵发晕, 头晕目眩。四肢无力, 眼皮愈来愈重,迷糊之际,沈鸾耳边倏地落下一声笑。 她能感觉到裴晏修长的手指捏着自己纤细的脖颈, 指腹略带薄茧,轻轻在脖颈上摩挲。 再然后,意识涣散。 沈鸾陷入了昏迷, 沉沉睡了过去。 烛光晃动,彩烛辉煌。 博古架上置一方镀金四象驮八方转花钟, 价值连城。紫檀嵌玉雕插屏映照着点点烛光, 一旁案几设一粉彩云龙镂空长方香薰,青烟未烬, 花香萦绕。 青纱帐幔垂落,偶有夜风灌入,惊起榻上悬着的金铃。 裴晏垂首敛眸,目光贪婪缱绻落在沈鸾脸上。 深怕一眨眼, 沈鸾又和以前那般, 化作幻影。 许是睡得不安稳,亦或是裴晏的视线过于灼热滚烫, 沈鸾梦中呓语两三声,松散的乌发散落在枕上,有几缕落在裴晏手心。 她背过身,单薄脊背对着裴晏。 春衫轻薄,隐约可见沈鸾后背的点点红梅。 裴晏眸色一暗,深了几许。 握着沈鸾的手指缓缓收了力道,十指相扣。 梦中的沈鸾察觉到异样,一双柳眉轻轻蹙着,她本能欲逃开裴晏的桎梏。 娇小的手指从掌中滑落,裴晏握了一场空。 他眸色忽沉,眼底掠过几分不悦,垂首俯身,不由分说掐住沈鸾的下颌,吻了上去。 霎时,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 烛影明亮。 良久,裴晏终心满意足站直身,一双漆黑眸子晦暗阴郁。 榻上的人犹在梦中,沈鸾唇角染上血珠,猩红点点。 裴晏盯着人看了许久,白净手指轻轻掠过沈鸾的红唇,一点点描绘女子的唇型。 他意犹未尽舔了舔唇间的血珠。 还在。 沈鸾还在。 不是自己的幻觉。 那只从自己掌心滑落的手指又一次被裴晏紧紧扣住,裴晏拥着人入榻,猩红的眼睛布满红血丝。 …… 沈鸾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梦中她好像掉入一个大熔炉,灼热的炭火熊熊燃烧,烫得她无处藏身。 那火拱着自己后背,沈鸾挣脱不得,途中不小心还咬到自己的下唇。 血腥味弥漫,沉重的眼皮压得她抬不起双眸。 晨曦微露,日光乍破。 天际露出鱼肚白之际,湿漉的长街滚过马车的声响。 阮芸挽着妇人髻,扶着侍女的手缓缓步下马车。 侍女满脸堆笑:“夫人慢点走才是,这青石板路苔藓浓淡,小心脚滑。” 阮芸一手抚着腹部,笑得温和:“我哪有这么娇贵,不碍事的。” 话虽如此,侍女还是小心翼翼搀扶着人上了楼梯。 客栈雅间的槅木扇门紧闭,阮芸轻望一眼,压低声:“……阿鸾还睡着?” 侍女福身,道了声:“是,茯苓已经上去了。” 阮芸笑笑:“听说阿鸾昨夜没吃什么就歇下了,我这心里一直不踏实,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侍女温言:“夫人多虑了,姑娘这不好好的。” 客栈雅间内。 青纱帐幔垂落在地,茯苓款步提裙,轻手轻脚跺步至沈鸾榻前。 知晓沈鸾近来睡得不安稳,茯苓不敢高声语,只隔着帐幔,轻声唤人。 那声音由远及近,渐渐落入沈鸾耳中。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