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俗流的见识,也不会和秦侯爷能说到一块了。只是世上的事难得‘刚刚好’,有时候失了态,惊世骇俗,也是难免的。 神仙都有失脚的时候,况且年轻人,难免遇上情急发怒的时候,只是今天撞上了。 程七奶奶也有年轻过,难道年轻时一句错话没说过,一句错事没做过? 凌霜心思纯良,只是过于刚强了点,程七奶奶也是自家亲眷,只当是看自家的女孩子,体谅慈爱些吧。” 她一张嘴比刀还利,能言巧辩,句句柔中带刚,把程七奶奶说了个无话可回,顿时脸色通红,怒道:“凭你怎么辩,你当郡主娘娘是泥菩萨,随你捏的? 你女儿当着老太妃的面说出那些话来,还想挽回不成? 就是郡主娘娘容得下她,宫里面,官家面前,怎么交代?” “郡主娘娘能不能容下她,是看郡主娘娘的度量,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凌霜又不是要进程家,七奶奶这样着急干什么?” 娄二奶奶看出清河郡主并没有十分厌恶凌霜,索性和程七奶奶硬顶了一句。 “你!你放肆!”程七奶奶顿时发怒。刚要说话,却听见娄二奶奶又转脸笑道:“七奶奶,你看,你是面过圣的命妇,这样好的修养,被我硬顶几句尚且生气。 我家凌霜不过十六岁的小人儿,城府差点也是寻常事,你是慈爱长辈,只当给我面子,宽容她点罢了。” 她这手实在漂亮,以退为进,倒把要发火的程七奶奶弄懵了,云夫人见了,都有点英雄惺惺相惜的感觉,娄二奶奶虽然是个俗人,倒也确实有点手段。又看在娴月的面子上,所以笑着打圆场道:“七奶奶,瞧你,上了娄二奶奶的当了,她那是故意惹你生气呢。 咱们这位二奶奶,是爱说笑的,你和她熟了就知道了。” 她们俩一唱一和,把程七奶奶玩得团团转,清河郡主却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都是淡淡的。 其实娄二奶奶这些天也看出来了,清河郡主这人,不知道是不是早年夫妇失和打击太大的缘故,对什么事都有点木木的,不像赵夫人她们那样精明圆滑,那才是京中贵夫人的常态。 甚至也不像云夫人,她倒有点像心思都不在这些事上,大概是整日念佛念的,说句大胆的话,倒像还是刚出嫁的夫人,没经过什么世事似的,有点懵懵的。 不然娄二奶奶也不敢再厚着脸过来挽回了,凌霜说的话,要是赵夫人她们那些,早退婚了,就秦家这对母子,还真和凌霜有点缘分,一个秦翊,几乎是默许了婚事,一个清河郡主,凡事都淡淡的,又不像赵夫人她们那么严格,还真适合凌霜。 她驳倒了程七奶奶,就等着清河郡主回话,见薛女官拿了礼单进来,见她又杀回来,神色有点惊讶。 娄二奶奶倒能屈能伸,见清河郡主拿着礼单看,毕竟礼佛多年,有些费劲。娄二奶奶见状,逞才能道:“我有番话,请郡主娘娘恕我大胆。” 清河郡主以为她还是说亲事的事,有些犹豫,云夫人在边上笑着劝道:“你听她说罢,保管有好处。” 清河郡主这才点头,娄二奶奶于是伸手接过她手中礼单,略翻一翻,道:“我刚才送礼来时,也看了一眼库房,见这次的礼都是京中惯例,只有几样特别,一则是老太妃娘娘赐的玉如意,得供起来,还有宫中几位娘娘赐下的礼物,这都得收好了。 二是一些大件,像文郡主送的云母屏风,勇伯侯家的玉石珊瑚树,不如趁今日,都收进库房中,省得日后不好对账,再有新茶新酒,吃食这些,都得立刻分出来,剩下的绸缎布匹,金银珠宝这些,花信宴一过,京中有一波大跌,这些又讲究时新,尤其绸缎花样,一过了季,是几倍几倍的跌,依我看,不如薛女官辛苦些,把我说的这几样赶在楝花宴前挑出来了,该赏人的赏人,该送人的送人,不要过了时节,东西价值倒是其次,郡主娘娘见的好东西多了,就是怕平白糟蹋了送礼人的心意。郡主娘娘听着,意下如何呢?” 这番话说下来,程七奶奶听着都刮目相看,这商家女倒真有几分见识,要是她那个疯女儿能学到七分,还真能把侯府的产业管下来。 说句大胆的话,清河郡主虽然是太后教养出来的,但管家的才能虽然却一般,又常年礼佛。 秦家是底子厚,要论兴旺,其实贺家的风头更劲点,像桃花宴的那三天流水宴,又体面,又尊贵,京中人人称颂,连老太妃都听见,照着弄了海棠宴。贺家的产业在云夫人的手上,是越做越好了。 清河郡主听了,先看一眼薛女官,见薛女官微微点头,这才朝着娄二奶奶道谢道:“多谢二奶奶帮着费心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