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有气无力地笑着道。 赵夫人叹了两声气,又寒暄了一会儿,这才说到正事上来。 不怪崔老太君忌惮她,赵夫人是有点手段的,但凡内宅斗赢了的夫人,总和娄三奶奶有几分相似,越是不满的事,越是笑着说,像现在,她就笑着道:“论理说,这话不该说。 但我是把卿云当自家女儿,才多嘴几句,你要恼,我就不说了……” “我哪会这么不知好歹呢。”卿云也笑道:“夫人是一定为我好,才说,我要是这道理都不懂,我成了什么人了。” “到底我们卿云懂事。”赵夫人这才放心道,但又想起一件事来:“要是老太妃知道,也该说我自私了。” “夫人和我私下的话,太妃娘娘怎么会知道呢。”卿云道。 赵夫人这才道:“不是我说,卿云,心善是好事,但你有时候,心善得太过了。 就比如这次请圣旨的事,太妃娘娘欠你一个人情,又亲口承诺你,还有外人在场作证,这是多好的事,你怎么在别人家的事上,这样糊里糊涂就用了呢。别说外人了,我听着都替你可惜呀……” 卿云只是笑着,一副受教的神情。 “我倒不是说救人不对,但也分怎样的人,教坊司里女子虽惨,但说句难听的话,这辈子已经是废了,她们念佛,也不过是修个来生而已。 你要行善,布施她们些钱财使得,也要顾及自己名声,更别说这样为她们去当马前卒了。救了她们,于你有什么好处?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她们有什么往来呢,多晦气呀,听着也难听呀……” 她见卿云认真听着,索性明说了,道:“我也知道,多半是云夫人托了你,他们家是和教坊司有些首尾,但这也不关你的事呀,你何苦给他人做嫁衣裳。” “我想着岑姐姐过得苦,我能举手之劳,救她于水火,自然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况且我也没什么需要求老太妃的事,人情用了就用了吧。”卿云道。 “这话糊涂,就算你现在用不上,以后难道用不着?别的不说,难道以后景儿在官场上,用不着? 侯爷也有许多忙要帮呢,你以后是咱们家的人,犯不着为别人家奔忙。” 赵夫人说完,自己也觉得说得过了点,又往回弥补道:“当然,这是老太妃给你的人情,我们自然不好动用的,不过是预备着罢了。” 卿云只是微微笑着,并不说话,等赵夫人又说了两句“要是别家也就算了,偏偏便宜了贺家……”之类的话,她却忽然道:“云夫人的谣言,是周夫人放出来的吧。” 周夫人和黄夫人,是赵夫人手下两名得力干将,黄夫人尖刻,凡事身先士卒,赵夫人却把她和周夫人一样看待,仔细想想,周夫人一定在暗中也出了不少力,会咬人的狗不叫,与其猜是黄夫人,卿云更偏向于周夫人才是编出这谣言的人。 而赵夫人的反应也映证了这点。 “谁跟你说的?”她立刻恼怒道:“谁在造这种谣!云夫人的谣言是她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京中夫人,就算背后说,也不敢带头得罪云夫人,除了你,也只有姚家。 我想,姚夫人和云夫人没这么大仇恨,所以应该是咱们这边传出去的……” 也许是这句“咱们”平息了赵夫人一点怒气,她才道:“没有的事。 云想容自己行事不检点,怎怪得了别人传她闲话,别说不是我们传的,就是周夫人传的,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周夫人又不是我养的狗。” 她虽然竭力在卿云面前装温和长辈,偶尔还是会带出来一点,“周夫人不是我养的狗”这种话,不是久经内宅斗争的人也说不出来,卿云见的夫人多了,也会分辨了。 卿云只是坐在床上,安静看着她,她的眼神平静得让人害怕。 赵夫人顿时恼怒。 “你这眼神什么意思,难道我是什么坏人不成,你这孩子,怎么胳膊肘还往外拐。 你怀疑我们造云夫人的谣,你怎么不说,云想容在外面造了多少我们的谣呢,她未必干净?你当她是什么好东西……”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