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暂时停了下来,进了教学楼里躲雨。 这栋建筑她是熟悉的,本科课程大多都在此处完成。刚刚下了课,好些学生从入口出去,雨水如注中,她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迈到身前就打了声招呼。 “朱老师好!” “诶?李冬青?你怎么在这儿?” “躲雨呢,雨太大了!” “是啊,好些年没下那么大的雨了。” 朱虹是她的本科导师,狭长眼小细眉,个子不高还窄肩。斯斯文文的短发下架了一副老学究的眼镜,看上去就知道是个相当严谨的老师。冬青本科的学习不错,跟她关系算融洽。当时决定跨考时,她还劝她留下来保研。因着冬青固执,这事才算作罢。 本以为短期内不会遇见,没料到竟然如此巧合。冬青从包里拿出来两张纸,递给她。 九月末已是入了秋,一场秋雨一场寒,突如其来的雨将朱虹淋了个落汤鸡,风稍稍吹过,身子都跟着打颤。她是个相当体点讲究的人,自然不会允许自己这样邋遢而落魄地进教室。办公室里一直备了一件用来挡空调凉风的针织外套,她打算先回去换上。瞧了瞧手表,又担忧课件拷贝耽误时间,灵机一动,便问冬青等会儿忙不忙,不忙的话,能不能帮忙把东西拿去教室,顺带拷贝一下文件。冬青没有推辞。 今年哲学系的课表与去年无异,她跟着记忆就往教室走去。 这堂课是堂大课,为了响应提升学生素质的号召,院系里还额外开放了些公共选修的名额,给其他院系以参观旁听的机会。 阶梯教室的场面大,人来匆忙,熙熙攘攘叽叽喳喳,冬青从前门走进,在一众学生的注目下走到讲台。按着朱虹所说的指定位置将课件调取出来,又把视频提前移动到桌面上,试着播放了一下,确认无误,才放心地拔出优盘。 离上课铃响还有叁五分钟的时间,朱虹讲究,她在此处等着,预备跟她打声招呼再离开。窗外雨蒙蒙,将整个教室都压暗,人人交头接耳的场面变得戏剧化起来。和前些日子看过的一场话剧有些相似,她凝着神多看了两眼。 曾经她最喜欢坐在教室后排的位置,人人都道那是个打盹儿偷闲的好地方,她少有这心思,大部分时候是为了能够更方便地出入,不必影响到老师讲课的进度与状态。现下眺望,才觉自己当真是个异类。 左后方的两个男孩子趴在臂弯里睡得迷糊,头顶上一撮不安分的头发随室内风摆动着,冬青猜想,大概是昨夜打游戏太过疯魔,精神一点儿也没清醒过来。她木木地看了一会儿,其中一个缓缓抬起头就对上她的眼,有些疑惑有些惶恐。冬青一笑,想说自己并没有恶意。那男孩却好似曲解成撒旦的微笑,疑她下一秒就要去点名告状。 朱老太太授课虽然没意思,好歹不扣课堂分数啊。这女的从哪儿冒出来的啊! 他不禁腹诽,抻着发酸的胳膊肘顶了顶身旁还在沉睡的人。 上课铃响起前,朱虹赶到教室,冬青跟她稍稍说了两句话,匆匆离开。刚刚阖上教室前门,绕到那楼梯口处,下到一楼,身后忽然来了个人拉住她的手腕。 十月,空气微凉,雨水冰凉。他的手是温热的,隔着她身上那层丝绸的布料,温度从他的掌心传到她的小臂,冬青疑惑地回身去看,第一反应是愠怒。 “谁啊?”顺着手臂向上看,看见这微微喘息的身体平静下来,下一秒,对上那双眼——那双小鹿一样凄楚、可怜而天真的眼。这梦醒的脸就在眼前,冬青却感到像是做了梦。 她眨眨眼,看向他,叫了声:“Adam?” 秋雨打散了一地的落叶,植物的脉络被泡了出来,折进鞋子踩过的痕迹。雨还没停,屋檐上落下,滴在石阶上,又从外头飘落进来。冬青望着他,感到有些生疏。 她问他:“你怎么会在这儿?”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