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舟显然无心同她讲什么儿女私情,淡挑眉:“书房之事下不为例,若再犯便不是罚月银这么简单。” 言罢,他拂袖而去。 金珠银珠快步走过来,跪在地上去扶江黎,“夫人,地上凉,奴婢们扶你起来。” 江黎握着金簪久久未开口说话,眼泪在眸底打转。 许久后,风袭来,卷起她衣衫裙摆,她开口道:“你们说,夫君是不是忘记了,这是他当年送我的定情信物?” 不然,他怎么舍得踩下去。 金珠银珠相视一眼,怕惹江黎伤心,不敢乱言。 江黎眼睑半垂,脸上映出淡淡的影,低喃道:“对,夫君定是不记得了,若是他记得,必不会那样做的。” 似乎这样想,她心痛才会减轻些。 可想到他不记得,又生出另样的痛感,他为何都不记得了呢? 那可是他们的定情信物啊。 或许,他不记得的不在意的,从来都不是定情信物,而是她这个人。 江黎含在眼底的泪水再也撑不住,唰一下落了下来,本就苍白的脸越发显得白了,神情恹恹的,看着便了无生气。 江黎在房间里难过,另一处几个人在嗑着瓜子大笑。 “母亲你是不知道江黎脸色有多难看。”谢馨兰眉开眼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哥哥如此动怒呢,当真是做的好极了。” “我看啊,整个谢府能拿捏住江黎的也就只有云舟了。”王素菊含笑说道,“云舟也算是替咱们出气了。” 接着她又道:“母亲您是不知,上次她同我表哥闹成那样,这几日我都不好回娘家了。” 谢老夫人最听不得王素菊提她那个表哥,这会让她想起江黎同他私会的事,先不说真假,单是想起来都膈应人。 谢老夫人当即沉下脸,“云舟真要罚她跪祠堂?” 王素菊道:“话是云舟亲口说的,云舟这人向来说一不二,我看假不了。” 谢老夫人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好,罚的好。” 旁边伺候的老嬷嬷问道:“老夫人您中意的那床云锦被还要不要让二夫人去做?” “当然要她做。”谢老夫人定定道,“谢府可不养闲人,被子都做不好,留她干什么。” “去,把东西给她送过去,告诉她,一日之内做好。” “老奴怎么听说二夫人身子不适,这一日能做好吗?”老嬷嬷说道。 “做不好?”谢老夫人冷哼一声,“做不好让江家来领人,这样的媳妇,我谢家要不起。” 江家来领人? 怎么可能。 江黎年少丧母丧父是跟着哥嫂一起生活,她不如姐姐聪慧,一向不得嫂嫂喜欢,自那日出嫁起,嫂嫂便说过,以后无事莫要登门。 是以,江黎成亲三年来一次江家都未回。 谢家正是看到江黎无所依,才如此有恃无恐,谢老夫人赶人走的话时不时会冒出来。 甚至会当着江黎的面言明,江黎虽觉难堪,但也无法反驳,只能压下心酸。 谢馨兰吐掉瓜子皮,对周嬷嬷说道:“我房里的被子也薄了,记得叫嫂嫂也给我做床。” 周嬷嬷屈膝欠身道:“是,老奴这就去办。” 王素菊淡挑眉:“周嬷嬷还有我的,让弟妹一并做了吧。” 周嬷嬷转身欲走,又被谢馨兰唤住:“听闻嫂嫂做的蒸馍甚至好吃,告诉她,要她空了做些。” 她喂狗。 周嬷嬷点点头,领了命令出去。 - 金珠看着远走的背影关上门,眼睛又开始泛红了,“夫人正病着怎么给她们做被子,蒸馍馍。再说了,这些府里都能采买,为何偏要夫人做。” 金珠看着江黎那双粗糙的手,心狠狠一疼。 银珠气呼呼道:“她们就是欺负夫人无人撑腰,奴婢去找将军。” “不许去!”江黎手里依然握着那支折断的簪子,眼前浮现出谢云舟那张冷情的脸,突然想不起他上次笑是何时了。 他笑起来明明那样好看,为何不笑了呢。 她摇摇头,不对,他同婆母讲话时依然会笑,同馨兰讲话时也会,同王素菊讲话时也会。 只偏偏对她…… 没了笑意。 江黎强压下心头的苦涩,认命道:“你寻他又有何用,他何时为我做什么。” 后来江黎想了想,还是有那么一次的,那日恰巧是她的生辰,偏偏娘家嫂嫂给她安排了诸多杂事,一直做到了傍晚。 她回屋途中恰巧同他相遇,漫天遍野的花香中,他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