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耳畔能听到声音,还是让他心酸的话语。 “我要阿黎喂我?” “好。” 谢云舟想象着江黎喂食的画面,心一抽一抽的痛起来,垂在身侧的手指用力攥紧,他想踹开门阻止,可,也只是想想。 他知晓,他已然没了资格,她便是要嫁与那人,他也不能说什么。 谢云舟的心好似沉没在深海里,被酸胀填满被疼痛吞噬。 谢七低声道:“主子。” 谢云舟回过神,眼睫很慢的眨了下,连日未曾歇息好,他神情有些涣散,也可能是太过伤心的缘故。 “何事?” “菜上好了,您去吃点。” 谢云舟扭头回看了一眼,张同坐在里面跟他挥了下手,他脚尖微微移动,刚要走时,有声音隔着门再度传来。 “阿黎,真不见他吗?”是荀衍的声音。 “不见。”是江黎冰冷的声音。 “或许,或许他真有话要讲。”荀衍道。 “他讲我便要听吗。”江黎声音又沉了几分,“他谁,我不识。” 曾经的江黎满眼满心都是他,温柔也是给他,轻声细语也是给他,是他错失了。 倘若世间有后悔药,谢云舟怕是第一个去买,在所不惜也要得到,只因为他想求得她的原谅。 指尖用力抠了抠掌心,疼痛袭来时,他心痛才轻了些许,喉结滚动道:“谢七,我是不是很该死。” “……”这话谢七可不敢回,但曾经确实是过分些,不信夫人,还让罚她去跪着,还有老夫人刻意用汤烫夫人,主子也没拦着,还向着老夫人说话。 明明是老夫人的错,最后道歉的却是夫人,这事搁谁都不能原谅。 “是不是?”谢云舟又道。 “不是该死,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应该。”谢七说的含蓄。 谢云舟唇角露出苦涩的笑,僵硬转身,看,连谢七都知晓他不应该,可他为何就是不知晓呢。 为何要如此伤她。 冻疮,被烫伤的手指,一动便痛的膝盖……这些伤似乎都是来了谢家才有的。 谢府与他人来说是家,与江黎来说是龙潭虎穴,随时会要她命。谢云舟自嘲笑笑,他为何今日才明了呢。 他若是早些明了,那该有多好,他转身回望一眼紧闭的门,心道,阿黎我错了。 求你给我一次悔过的机会。 须臾,他停住,一把推开门,说道:“阿黎,我错了。” 话音落下,江黎慢慢转头看过来,轻笑:“别忘了你和离那日说的,如我所愿再不相见。” “……”谢云舟身形一震,掌心现出红色掐痕,他想回到那日,把他扇醒。 荀衍忍够了,厉声道:“谢将军适可而止。” 谢云舟是想适可而止的,可他怕,怕自己再不做些什么,会彻底失去江黎。 “阿黎,我有话同你讲。” “我不想听。” “是很重要的事。” “那我也不想听。” 只要是他的声音她便不想听,就像之前他嫌弃她那样,“谢云舟,滚。” 谢云舟这次不得不滚了,因为荀衍起身走了过来,看那样子又要跟他动手,谢云舟不怕跟荀衍动手,上次他受伤是他故意而为之,真打起来荀衍并非可以伤到他。 他之所以离开,是因为他看到江黎脸色变了,他说过,再也不会惹她生气,她让他走,那他便走。 他甚至连饭都没吃,直接下了楼。 不知何时下起了雪,他站在巷口,任雪打落在他身上,身上的衣衫渐渐被雪浸湿,很冷,但他依然不动。 谢七来劝也不管用。 半晌后,谢云舟问道:“阿黎呢?” 谢七道:“江二小姐已经离开了。” “何时走的?” “方才。” “她为何没走这天路?” 原本回江家别苑是要走这条路的,可江黎看到谢云舟站在这里便换了路,她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不想见他。 谢七抿抿唇,道:“江二小姐让属下给主子带句话。” 谢云舟腥红眸子睨着前方,好似那里还有江黎在,“讲。”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