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说话间又一阵冷风吹来,他身子不由自主晃了晃,脸上的血色消失殆尽,只剩唇瓣上的那一抹红。 阿黎何止跪过一次,腿都给跪伤了,他跪这一次又何妨。 今夜似乎连老天爷都不想让谢云舟好过,雨势不见减弱,反而越发大起来,一波一波袭上。 饶是身强体壮的人跪这几个时辰都挺不住,更何况是身体有恙的,谢云舟仿若飘荡在海面上的孤舟,顺着风势左晃一下,右晃一下,右晃一下,左晃一下。 像是随时会倾倒,但又完全的挺着。 他心底最大的期翼是,或许,江黎见他这般,能原谅他呢。 “哗哗哗。”雨落地砸出声响,阿九说了声:“冰雹。” 谢云舟眼睫轻颤着看了看,像珠子般大小的冰雹,落在地上隐隐砸出一个洞。 阿九见状急切道:“不行,这会儿被砸伤的,将军你必须跟我回去。” 谢云舟挣脱开他的手,只说了三个字:“别管我。” 便是跪到地老天荒,他也要跪。 …… 雨太大,何玉卿今夜歇在别苑,金珠把床铺好,何玉卿倚着窗子道:“阿黎,谢云舟都跪了这般许久,不若让他离去吧。” 噼里啪啦的声音打断了何玉卿的话,江黎放下书朝外看了看,眼睑垂下又抬起,随后唤了声:“金珠银珠备伞。” 金珠银珠进来,一人给江黎披氅衣,一人给她撑伞,何玉卿挑眉说道:“我陪你一起。” 江黎道:“好。” 阿九还在劝说着什么,吱呀一声,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有道纤细的身影徐徐走出来。 谢云舟看着来人,猛地一喜,脸上漾出笑意,他仰头看着她,轻唤了声:“阿黎。” 谢云舟怕眼前这幕是自己幻想出来的,轻眨下眼,再度睁开时见江黎还在,柔声道:“阿黎,怎穿的如此单薄?” 他作势要脱掉身上的衣衫给江黎穿,指尖碰触上时才想起,他衣衫浸湿,没办法给她穿,手缓缓垂下,“阿黎,对不起。” 为曾经的所有的事,他道歉。 江黎未言语,谢云舟继续道:“对不起,这三年对你不闻不问,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对不起,辜负了你的心意。” “对不起,误会了你。” “对不起,做了那么多让你伤心的事。” “阿黎,我错了,真错了。” “啪。”他自己给了自己一巴掌,腥红着眸子乞求,“阿黎,你能原谅我吗?” 见江黎一直未开口,他跪着朝前移了移,手缓缓抬起,试图去抓她的手,可是在即将碰触上时他又顿住。 电闪雷鸣间他看到了江黎手背上的冻疮痕迹,虽没了伤口,但那抹红痕依然还在,像是被刀子戳上了心口,他身子猛地一颤。 无法言说的痛意瞬间袭遍全身,懊悔夹杂着其他纷涌而来,伴着雨水有什么从眼角倾泻而下。 “阿黎……”他哽噎出声。 怕她还误会他同江藴的事,他又解释道:“我同江藴没有任何关系,长久以来,我也只是把她当成救命恩人,仅此而已。” “阿黎,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也只是你。” “之前是我没识得自己的心意,是我的错。” “阿黎,求你,别再气了好不好?” 征战沙场多年的男儿从来只是流血不流泪,可今夜谢云舟有些忍不住了,想起江黎受到的那些苦,心便难安,泪水就这么流淌下来,好似断了线的珠子,止都止不住。 风把他的声音吹散到四周,那一声声对不起,让人莫名心酸。 江黎居高临下睨着他,神色较下午缓和了很多,语气也不再那般冷。 她道:“你先起来。” 方才阿九又劝又拉都没能把谢云舟弄起来,江黎一句话,谢云舟听话的站起,只是跪得时间太久,全身僵硬,四肢更是不听使唤,他只得双手撑地慢慢站起。 至此,他终于体会到膝盖痛到底是怎样的痛,之前经历的那些都不算,眼下的痛才是真真要命的痛。 膝盖骨好似要裂开般,痛意从骨头缝隙里冒出来。 阿九去扶他,他没让,而是自己弓着身子,双手撑着腿,一点一点站起来,单是站直这个动作,他便反复尝试了好多次。 站直后,身体还晃了晃,最后才稳住。 脸色已经难看到无法形容的程度,唇上也没了一次血色,眼眸反倒是腥红的吓人。 “阿黎,我起来了。”他柔声道。 江黎抬眸打量他一眼,淡声道:“你刚说看我一眼便离开,我现在出来了,你也见了,时辰不早了,你回吧。” “阿黎,你——”还生我气吗? 话未问出,江黎问道:“还有事?”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