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江昭轻笑了,随后他道,“兄长送妹妹糖人天经地义。” 这声“兄长”着实让荀衍有些不开心,“淡声道,你是兄长,我可不是。” “怎么?不想当阿黎兄长,那你想当什么?”江昭打趣说道,“总不会想让阿黎嫁你吧?” 荀衍还真的想,他启唇方要说话,江昭打断,“别想了,阿黎以后不嫁人,以后我来照顾她,我们兄妹相依为命。” 江黎跟着谁江昭都不放心,还不如自己照顾呢,他也想明白了,若是阿黎不愿再嫁那便不嫁,左右他养得起。 荀衍:“……” 荀衍轻咳一声:“阿黎的事当然阿黎要自己做主了,你说了不算。” 江昭挑眉问江黎:“阿黎,你日后不嫁人兄长照顾你可好?” 江黎含笑应下:“好,多谢兄长。” 江昭得意挑挑眉,道:“阿黎同意了。” “……”荀衍再次被堵得无话可说,手指紧紧攥紧糖人。 何玉卿忙完进来,手里也拿着物件,“阿黎,你看好不好看?” 她脸上的笑意在看到江昭后顿住,眼睫很快地眨了下,随后敛去了眸底的异样,“都、都在啊。” 江昭不太自在的应了声:“嗯,都在。” 不知道说什么好,何玉卿想走了,脚尖刚动了一点,江黎叫住她,“阿卿你刚问我什么?什么好不好看?” 何玉卿把手里的糖人给江黎看,“糖人,好不好看?” 今日他们三个齐齐都送给江黎糖人,像是都把她当成了孩子般,江黎心里莫名感动,轻点头:“好看。” 大抵被宠爱的感觉就是这般,幸福。 少时没有体会到的,今日都体会到了。江黎想,她便是现在死去也无憾了。 - 人总是不能乱想,会应验的。 江黎白日想起了死,夜里便毒发了,毒发前吃了些果子,金珠看了看,果子不是她买的。 她又问了府里的下人,也都说不知情,银珠一个个问下去答案也是如此。 两人急忙命人去请常太医,常太医得了谢云舟的叮嘱,不敢耽搁急匆匆赶来。 金珠还是不大放心又命人去请了江昭和荀衍,荀衍是最后一个告知的,却是第一个来的,比常太医还快。 他带了续命的药丸,常太医来之前,他先喂江黎服下,江黎原本正在抽搐的身子突然停下,气息也稳了些。 金珠喜极而泣,跪地说道:“谢谢荀公子。” 荀衍让她起来,“你去打热水来,给你家小姐静静身。” 方才江黎折腾出了一身的汗,现下衣衫都贴在身上肯定很不舒服,金珠点头:“是。” 常太医赶来时, 江黎已经收拾妥当,闭眼躺在床上,她脸色煞白,唇上没有丝毫血色,无论谁唤她,她都听不见。 眼眸紧紧闭着,气息很弱,好像随时会死掉般。 她额头上一直在溢着汗,刚刚擦拭干净便会又浮现一层,手指紧紧抠着,掌心里溢出数道掐痕。 严重的地方都出现了血渍,看着便叫人心疼不已。 荀衍见状拦住常太医问道:“可有救治阿黎的方法?” 常太医近日一直在苦心钻研,可惜仍旧一无所有,他摇头:“暂无。” 里间床榻上传来痛苦的呻、吟声,荀衍松开手,让常太医走进去,诊脉,施针,一通折腾下来,已过了半个时辰。 江黎渐渐安静下来,脸颊也不似之前那般白,荀衍问道:“阿黎是不是无碍了?” 常太医还是摇头。 江昭走上前,恳请道:“常太医求您一定救阿黎。” 常太医道:“便是二位不说,常某也会尽全力救治的,只是二小姐体弱,一般草药无用,还是得需谢将军的心头血。” 江昭知晓谢云舟不在燕京城,一脸忧郁道:“谢云舟现不在燕京城那可如何是好?” 他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荀衍定定道:“常太医让我试试。” 常太医摇头:“公子未服食过解药,你的心头血不行,取了也无用。” 荀衍不信,执意要试,他命阿川拿来匕首对着自己的胸口插去,眼见要插上时,一把短刀飞来,打掉了荀衍手中的匕首。 须臾,谢云舟出现在众人眼前,“我来。” 他眼睑下方泛着青紫痕迹,眉宇间裹挟着倦意,身上淌着湿气,一看便知是长途跋涉赶夜路所致。 在众人错愕中,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又从腰间取出帕巾擦拭干净,随后端着碗盏去了里间。 房门关上,窗棂上映出颀长的影,他背窗而站,扒开衣襟,用力插进去,一刀抵上心尖,感觉到血往外涌时,端起碗盏。 血嘀嗒嘀嗒落进碗盏里。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