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了好久的信笺,”银珠道,“谢七说将军写这些信笺时,多数是在行军中,将军寻到空隙连歇息都不曾马不停蹄写起来,虽未交给小姐,但心意是有的。” “小姐真忍心都烧了啊?” 江黎缓缓抬起头,问道:“你是我的人还是那边的人?” “当然是小姐的了。”银珠讨好笑笑,“我是怕小姐后悔,万一日后给将军知晓了,怕是也会难过,左右这些信笺又不占地,不若先放放。” 不知是银珠说的对,还是其他,后来江黎改变了心意,命金珠把信笺收了起来。 那几日里燕京城一直在下雨,江黎每晚都会梦魇,总会梦到谢云舟对她举剑,她倒在血泊中。 江藴赵云嫣再一旁大笑。 说是梦,但在江黎眼里这更像一种暗示。 - 四日后,燕京城迎来了初冬最冷的那场风,人走在街上,冻得耳尖发疼。 江黎这几日未曾去铺子里,她服用解药时常太医交代了,至少要静养月余,养好后身子便真无大碍了。 这解药得来的不易,江黎不敢不听话,但她也着实惦念着铺子里的事便辛苦何玉卿每日来一趟别苑,同她细说一番。 顺带把当日的账本拿来给江黎看看。 何玉卿自是愿意做这些的,每日固定时辰过来,用过晚膳后离开,这日照样是天黑前来的,凑巧的是,她遇到了江昭。 上次她倾倒趴在江昭怀里的事,何玉卿现在还记得呢,每次见到他下意识便想躲。 今日也是,刚转身要走,被江昭来住了去路,江昭这几日因见不到何玉卿心情烦躁,这会儿见她还躲,忍不住问道:“你在躲我?” 何玉卿自是不能承认的,摇摇头,“没有啊。” “那你为何多日不来府里?”江昭日盼夜盼都未曾把人盼来,每日都是那般挠心挠肺,坐立难安。 “铺子里忙。” “借口。” “一直下雨,路滑不好走。” “去我那不好走,来阿黎这便好走了?你怕是忘了,去我那更近些。” “……” 何玉卿一时无言,静默须臾后,道:“总去不方便。” 江昭居高临下睨着她,眸光落在她莹润的脸颊上,“你不方便?” 他这两日还真听到了些关于何府的事,媒人都要踩烂门槛了,都是为了和何玉卿的终身大事。 “……你也不方便。”何玉卿讪讪回。 江昭心莫名颤了下,声音里带着赌气的意思,“我没有,那是你,我又无人说媒。” 他鲜少用这般语气同何玉卿讲话。 何玉卿顿了下,品了品他话里的意思,生出了另一种解释,“怎么?你也想让媒人给你说媒?” 她脸色沉下来,“这么急难道是有相中的了?” “让我猜猜看。”何玉卿双手负在身后,一板一眼猜起来,“高府的小姐?还是刘府的?难道是郭府的?” 江昭当即否认,“哪家的都不是。” “是——”他顿住。 何玉卿也会是被他这副语气气急了,“是什么?不敢讲?见不得人?” “是何府的。”江昭心一横说了出来。 “何府?哪个何府?”何玉卿一时没反应过来,“燕京城还有其他的何府吗?难不成是周边村庄的?” 江昭真是快被她气死了,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目光熠熠,“你,何府的。” “我?我怎……”何玉卿说不出话了。 片刻后,她羞赧的跑掉,跑了几步后又折回来,拿过婢女手里的账簿塞江昭手里,“你把这些都给阿黎,我我想起来还有事要做,我先走了。” 看着像是吓跑了似的。 江昭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十分后悔,早知道便不讲了,这下好了,日后怕是更难见到人了。 江昭这个悔啊。 …… 见到江黎后更悔了。 江黎谈起了谢云舟信中所说之事,犹疑问道:“兄长当真说过那般的话?” 江昭轻点头,“是。” 往事回荡在脑海中,他忆起,他在牢中得知江黎要嫁给谢云舟,又知晓她是为了救他才嫁,那夜他便买通了狱卒把谢云舟叫来牢房里同他讲了那些话。 字字戳心,他泪流满面,要谢云舟拒了这门亲事,不要因为他误了江黎终身。 他承认那日他说的话确实苛责了些,他质问了谢云舟好多事,最后说道:“阿黎执拗,认准的事怕是不好回头,为了她好,你便不要同她拜天地了,她心灰意冷后,自然会离开。”M.DglhtOYoTA.CoM